“那......是不是沒辦法治下去了?”
“不不,你不要放棄。”往下說,比剛才更難。因為他清楚柳綃綃的經濟實力,也知道,如今供四四吃上進口藥,已經是這對姐弟的極限了。可他還是要說,“現在臨床上早就有了效果更好的藥物,四四如果用上新藥,以後再爭取做個異體骨髓移植,還是有希望治癒的。”
“那......用新藥,一個月要多少錢?”
“新藥的價格是比較貴的,也不能報銷。一個月的費用大概在五六萬吧。”
五六萬!
這遠遠超出了她的經濟承受能力。
她把手機拿出來,低頭看看手機裡存著的錢。不到十萬,才能勉強支撐一兩個月。
那一兩個月之後呢?四四怎麼辦?
她站起身來,像個遊魂一樣,渾渾噩噩地走出醫院大樓。門診候診區喧鬧不已,可她只覺得萬籟俱寂。耳畔都是風聲,呼呼的,吹得她什麼都聽不見了。眼前也模模糊糊,怎麼擦都擦不亮。她看不見車,看不見人,彷彿走進了一個只有自己的世界。
她久久地佇立在市中心的街道上,任各種豪車呼嘯著從身邊擦過,行人帶著耳機行色匆匆,寫字樓裡一個穿著長裙的女白領踩著高跟鞋衝進咖啡店......
她茫然地在街邊坐下來。
她想不明白,自己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裡。
父親做生意從不拖欠貨款,母親在醫院上班救死扶傷,她認真讀書不敢懈怠,他們一家都是踏實本分的老實人,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一次次把災難降臨到他們這一家人身上?
她甚至在心裡想,那麼多殺人放火的犯罪分子,為什麼家破人亡的不是他們,而偏偏要是自己這一家?
父母去世,她挺過來了;舅舅的算計,她扛過來了;四四生病,她也盡全力供他治療,可為什麼還要折磨他們?
她還能怎麼辦?
柳綃綃把頭輕輕枕在胳膊上。
裙角被風翻起,露出她的小腿來。她久久凝視著自己細膩潔白的肌膚。
想要一個月有穩定的五六萬的進項,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