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業緊繃的笑臉略微鬆弛下來:“我很遺憾沒能更早地將你父母送醫,不過我想你的父母如果在天有靈,看到你現在在江天身邊過得這麼好,也會感到欣慰的。”
柳綃綃看著徐建業溫和的臉,心裡想到的卻是徐江雪。
那個人陰惻惻的,一點都不像他爸爸這麼溫和儒雅,一對父子的差別怎麼可能這麼大呢?
“綃綃,我和二叔還有幾句話說,你先上車等我。”徐江天坐在窗邊,夕陽將他的輪廓蒙上了一層硃紅的光輝,他烏黑的眸子裡藏著海一般,神秘而幽深。
柳綃綃也表達了自己的謝意,就聽他的話,道了別,先出去了。
臨別還又向徐建業深深鞠了一躬:“徐叔叔,謝謝您!”
“不用謝。”徐建業一隻手抬了抬虛扶她一把,“再說,咱們兩個還不知道誰該謝誰呢。”
這話讓柳綃綃聽不明白,她輕輕“啊?”了一聲。
“我是說,如今年紀大了,難得出來走走。要不是你約我,我恐怕還窩在屋子裡呢。”
柳綃綃這才微微笑了笑,一再向他道別。
徐江天看著她走出木門,幽幽開口道:“裝得不累麼?”
“彼此彼此。”徐建業呷了一口茶水,“我裝得累,你瞞得苦啊。”
“徐江雪回來了,你應該知道。”
“不是知道,是猜到。”
“不管你是知道還是猜到,我都奉勸你一句,別指望他能把你撈出來。”
“我的兒子我知道,他沒那個本事。”徐建業唇角的笑容不改,“但別人有沒有,可就說不定了。大侄子,你別太自信。”
徐江天半晌不說話。
“茶涼了,給續點熱水!”徐建業拎起茶壺。
徐江天從屋外回望。
一個七旬老頭顛著小碎步跑過來,從徐建業手裡接過了茶壺。
茶室裡開了燈,暖黃的燈光照在陳舊的木質桌椅上,一扇老舊的門虛掩著。
倒真有一種“日暮掩柴扉”的意境似的。
如果忽略角落裡那幾個穿著黑衣的壯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