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綃綃的語氣中不知道是諷刺還是質問,扎得徐江天心口驀然一慟。
“你知道了,為什麼還來問我。”他的聲線冷下來,極為平淡地繞過她身邊,掀簾進了屋。
“我只想知道你的病情到什麼程度了。”
“這重要嗎?”
黑暗裡,徐江天回過頭來,盯著柳綃綃的側臉。
她咬著嘴唇,不肯回答。
“說我裝,你還不是一樣?如果你毫不在意我,為什麼屢屢問起我的病情?你要是還在意我,又為什麼執拗地不肯承認自己的感情?柳綃綃,你問我累不累,你自己又累不累?”
他點了一支菸,尼古丁的味道散在黑暗的空氣裡,嗆得人眼淚直要落下來。
“這是兩回事,徐江天你不要把它們混為一談。”
“兩回事?你說說怎麼是兩回事?”男人在黑暗中移動腳步,步步向她而來,“你清楚我的病是怎麼來的,我愛你、念你、放不下你,你呢?你問問自己的心,你要不是還牽掛著我,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下山找我,為什麼陪我一起長夜不眠,為什麼每每在我吻你的時候,你都表現得那麼矛盾?人在情慾裡流露出的歡欣是做不了假的,綃綃,你要是真恨我,你的身體是回應不了我的,你知道嗎。”
“不是!徐江天你別說了!”柳綃綃又羞又惱地背轉身去,呼吸都急促起來,“我是……”
一語未了,整個人已經被扛了起來,摔在炕上。
男人火熱的氣息撲上來,微涼的唇瓣輕擦她的雙唇,再不打算給她辯駁的機會。
他從不曾這樣……這樣充滿試探。
像風。
吹過草地時,小草的一低頭裡含著的到底是屈服還是嬌羞?拂過樹枝時,枝葉的輕擺是躲避還是應和?撥弄水面時,水波上的漣漪是被風吹皺,還是本已盪漾?
柳綃綃想不出答案。
男人掐著她的下頜,將她汗溼的臉龐扳回來,抵上她的額頭,強迫她與自己四目相對。
“你看,你是願意的。”
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