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徐江天從來沒這樣急迫過,他幾乎是低吼出這三個字的。
司機偷偷從後視鏡裡瞄了一眼,後座上的男人身體緊繃,雙手緊緊攥成拳頭,手背上一條猙獰可怖的青筋直攀上手臂去,慣常神情淡漠的臉上,兩道長眉擰作一團,眉心的褶皺攢成個「川」字,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鬢角湧出,順著臉龐往下淌。
「綃綃,你相信我。我不會……」
「你、你冷靜一下。」腹中的絞痛讓柳綃綃不由得屏住一口氣,她調整了幾次呼吸才繼續道,「即使我願意相信你,可現在溫若若一口咬定你們發生了關係啊。何況你那時候……確實是喝醉了。」
「不是喝醉,是那杯酒有問題。」徐江天的神色鬆懈下來,語速卻仍十分快,他迫切地想向柳綃綃交代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綃綃,我對溫若若一貫的態度你是清楚的,哪怕我還有半分清醒,都不可能主動靠近她。今天在衛生間外,她以道歉為名向我敬酒,酒我只抿了一口,不久就覺得頭暈目眩,朦朧中只記得她說過送我回房間等你,後來……」..
「你不用說了,徐江天,我現在心裡其實也很矛盾。」柳綃綃將目光轉向窗外,「我相信你,但是又不敢完全相信。相信你,是如你所說,知道你對溫若若一貫的態度。不敢完全信你,是因為無論是什麼原因,人在不清醒的情況下,是有可能犯錯的,不是嗎?」
徐江天轉頭看著她。
漆黑的車廂裡,即使光線極度昏暗,依舊掩不去她眼中的那點水意。
他忍不住伸手要去替她抹掉,手已經伸出去了,可對面的人卻在黑暗裡一閃。
徐江天只覺得自己從心頭到指尖,無處不冰冷。
那種冷讓他有些發抖。
「綃綃,你是不是……嫌我髒?」聲音一頓,連忙解釋道,「我洗過了,不髒了。讓我、讓我摸摸你的臉,好嗎?」
他試探著又將手抬起來,湊到她臉旁,卻沒有直接撫上去。
他在等,等柳綃綃的同意。
可那邊卻是漫長的沉默。
「我不是嫌你。我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柳綃綃的聲音裡也帶了些許哭腔,「也許你是被迫的,但我在這件事裡也是被迫的。我被迫接受你可能已經和溫若若有了某種關係的結果,被迫地被推到你們兩個中間,也許最後,我還會被迫地成為這個事件裡的唯一一個犧牲品。徐江天,我覺得我們都需要一點時間接受,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