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處喧鬧的急診室,徐江天也不得不拔高了聲音。他一邊應著,一邊往護士的方向挪動腳步。
「病人呢?快推過來,快!」
沒等他動手,他身邊走過的護士接收到了同事發來的訊號,趕緊推動輪床,把柳綃綃送上了電梯。
瘦小的護士站在電梯裡,拿著報告單一個勁兒地數落著徐江天:「你是病人的愛人吧?你說你這老公是怎麼當的?自己老婆懷孕了你都不知道,硬說她是痛經,這要是漏查了一項,這個孩子……嗨,別說了,就算送到醫院,這個孩子也未必能留得住。」
徐江天像被人在後腦狠狠砸了好幾下,又暈,又懵,又疼。
柳綃綃懷孕了。
「不可能。」他下意識地低噥出聲。
「怎麼不可能?HCG都兩萬多了,這孩子起碼六週了!還不可能,這是一對什麼人呢?」
徐江天腦中嗡嗡作響。他其實都做好了兩人婚後無子,甚至今後領養的準備,但就好像是上天賜予他們的一件禮物,一個小小的胚胎,就這麼不知不覺中藏進了柳綃綃的身體裡,然後用這樣一種突然的方式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可這份禮物,似乎又是有條件、有期限的。
比如現在,也許孩子在柳綃綃腹中看見了最近發生的這一切,他覺得這個家庭,覺得他這個爸爸似乎不太好,所以打算回去了。
徐江天嚥了咽口中苦澀的津液。如果一而再地失去孩子是對他前半生殺伐狠厲的懲罰,他願意贖罪,可是柳綃綃……她不能再承受一次痛失骨肉的錐心刺骨了!
「怎麼樣才能保住這個孩子?」
「這個我說不好,得要醫生來做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