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模糊了老人的眼眶。
凌蓮從老人的語意裡明白了幾分,立即解釋:「外祖母,我是凌蓮,是您的外孫女,我不是阿月。」
「不是?不對,你就是阿月……阿月,你好狠心吶!媽媽都病了,你還恨著媽媽,不肯認媽媽,是嗎?」
老人乾癟枯瘦的手緊緊攥著凌蓮的胳膊,那隻瘦得只剩枯骨的手又冷又硬,讓凌蓮格外不適。
她拼命掙脫著:「我、我真的不是阿月,我是凌蓮……外祖母!」
「阿月!」
「徐總……哥!」
明明是已經陷入彌留之際的病人,力氣卻大得驚人,凌蓮實在掙不脫,只好朝外間大聲呼喊:「哥,外祖母醒了!」
徐江天已經聽見了動靜,推門而入。
凌蓮看見男人站在門口的高大身影,一邊為難地推擠著老人越攥越緊的手,一邊為難地向徐江天敘述剛才發生的事:「外祖母醒了,把我認成了……媽媽。」
徐江天點頭,示意她放鬆,不要和老太太再有肢體上的拉扯對抗,自己則走到老人的床頭,試圖喚醒老人:「外祖母,是我,我是小天。」
「小天?」蘇老太太睜著空洞的雙眼,看向他的臉。她用幾乎僅存的神志仔細辨認著,「對,是小天!小天,你看見……看見你媽媽了嗎?」
徐江天痛苦地閉了閉眼:老人不是普通的糊塗,而是腫瘤肝轉移導致的肝昏迷,是譫妄。出現這種症狀,往往預示著病人的生命將走向終結。
他平復了一下情緒,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顫抖:「外祖母,她不是媽媽,她是小節,是您讓我找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