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的語氣倒還正常,不算虛弱,可想而知剛才的暈倒只是一時情緒激動導致的,應該並無大礙。他就如實陳述道:「剛才在走廊,你暈倒了。」
柳綃綃定了定神。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沉穩,不像個輕浮的人。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就是他把自己帶到這個房間裡來的……她悄悄把自己渾身上下摸個遍,該在的衣服都在,也都整整齊齊的。
「現在好些了嗎?」
「好多了,謝謝先生。」
徐江天沒有走近她,反而背對著她,倚靠在窗邊的書桌旁:「如果不舒服,今天可以留在這裡休息。」
「不用了。」她在黑暗中努力睜大雙眼,打量著這個房間,「這個房間太貴了,我住不起。」
「我可以請你住。」
「還是不用了。先生,你救了我,我已經很感謝你了,不能再給你添麻煩了。」
徐江天想起裘願剛才說的話,這丫頭掛記著父親的臨終遺言,要做自立自強自愛的人,明明在金閣這種地方工作,卻連客人的小費都不肯收,立志要做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呢。
自己這時候提出請她留下休息,她又怎麼會答應呢?
黑暗裡,似乎傳來男人的一聲哂笑。
「先生,我能冒昧問一問你的名字嗎?今天是你救了我,我以後……會想辦法報答你的。」
「先解決你自己的問題吧,報答我……總有機會。」
這意思就是不願意透露姓名了,柳綃綃尷尬地「嗯」了一聲。
淡藍的月色下,男人高大的身形在地板上投下一個影子,斜斜的,痩而長,像一柄寶劍。柳綃綃怔愣了片刻,起身再次向他道謝:「那今晚謝謝先生了。」
「嗯。」
「我先走了,先生再見。」
門輕輕掩上,只發出「咔噠」一聲響。
徐江天這才恍然驚覺——他好像也忘了問她的名字。
不過不要緊,夜還長,先去打兩把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