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雷霆約你出門,為什麼打給我?」他洗刷完畢,把流理臺上的水珠慢慢擦淨。
「他、他莫名其妙。」
「不是。」
天快亮了,窗外一片漆黑,城市裡連霓虹燈都熄了,只有環衛車在不停地開動,巨大的掃把旋轉著捲去地上的塵埃,灑下一片水漬。
「我們的關係,在外人眼裡太近了。」
「我們的關係本來就近。」他是她哥哥派來幫助她、照顧她的。
「但這種近,不正常,而且對你不好。」
「怎麼不正常?你辦事能力強,我信得過你有錯嗎?」
凌蓮執拗地辯駁。她其實是想阿竟留下來的,但是無論是徐江天還是阿竟,誰都沒有交過她如何馭下。面對這個執意要走的下屬,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挽留。
「而且你說對我不好,那你現在一走了之難道就對我好嗎?我有多少事是交給你辦的,現在就算調來一個像你這樣能力強又夠細心的人,我跟他磨合同樣需要時間啊……」
「我會做好交接,不會給你的生活帶來任何困擾。」
一句話,堵住了凌蓮的嘴。
屋裡靜了好一陣子。
「就是說,你是鐵了心要走?」
「嗯。」
凌蓮看著他。
不知道看了多久,大概久到……她終於從記憶裡找回了自己剛認識他時,身披的那副堅硬鎧甲。
然後把這副冷冰冰的鎧甲,重新披掛在自己身上。
夜涼如水,她的聲音也涼得像水:「那就別再回來,覃四哥。」
覃竟的腳步緩緩後退,直到將門「砰」地一聲合上。
再會,凌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