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裝有新風系統,閉館這麼久,書架上也絲毫沒有沾灰,看上去很乾淨。
在她的那一個架子上,唱片上寫著《肖邦》兩個字。
「之前天涯給我的專輯起名叫《十一月的肖邦》,我還問他,肖邦是什麼,」徐湘瀟說,「他回答說,肖邦是他將來要寫的歌,將會名垂青史。」
秦雲初走過來問道:「他那個時候就考慮到要寫古典樂了嗎?」
「可能是的。」徐湘瀟說,接著一笑,「可我沒想到,他不光想名垂青史,還想成為什麼華語音樂人的港灣,居然有這種救世主一樣的想法……」
「……你是為了這種原因才出國的嗎?」
徐湘瀟扭頭看唱片架,自言自語道。
一開始,她還以為,JX出國只是為了躲她。
那個理由讓她難以接受。
但如果他是為了他口中說的「鼓舞音樂人」,那麼……其實她還比較能接受。
江心海走過來,小聲說:「我以前也以為,他是為了躲我才走的,還難受了一段時間。」
徐湘瀟勐然抬起頭,看向江心海的臉。
自打剛才眾人開始猜測「天涯就是遲尺」,這還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坦率地承認這個事實。
江心海又說:「現在這個理由,我就……更不滿了。」
說完,她聳聳肩,說:「但是我又怕,怕他又突然不辭而別。」
「你呢?」
徐湘瀟此時意識到,江心海是注意到了她對天涯的感情,在向她說心裡話,也是在探尋她的想法。
她這時才意識到,儘管不想面對,但當初那個一個電話就能把她喜歡的那個人叫走的女朋友,就是眼前的江心海小姐。
她突然變得窘迫起來,既好像是不小心拿了別人東西的無心小偷,又好像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心虛鄰居。
「我、我……」徐湘瀟支支吾吾半天,才說,「我和他只是朋友。」
「是嗎?」
能看出來,江心海的表情明顯很高興。
「嗯,」徐湘瀟點點頭,「只是朋友。」
江心海好像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又變回了那個天后應該有的自信模樣。
陳涯的心碎成一片一片也好,紅顏群足足有十人之多也好,可他喜歡的人裡面,只有自己一個是音樂人。
他們是因為相識的,也是因為音樂走到一切的。江心海心中有種奇怪的執拗:她可以不是他的唯一,但一定要是他音樂上的唯一。
這是一種奇怪但是合理的好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