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家公司走的路線就是牆內開花牆外香,先打通外國高階品市場。這家公司國內不出名,在國外還是很有名的。可能全世界都是外來的和尚好唸經吧。”
夏幽抵近展牌看了會兒,說:
“這上面說,這次一共會拍出十五件珠寶,收益全都捐給雙相情感障礙精神治療產業……感覺這家公司還不錯嘛,老闆是誰啊?你不會認識吧?”
“算是認識,”陳涯說,“就是我。”
夏幽回頭盯著陳涯。
她感覺,奢侈品和陳涯,這兩者完全不搭噶。
居然能組合到一起,就很神奇。
“你是不是以為你剛才很帥?”夏幽沒好氣地問,“拐彎抹角賣了一堆關子,然後就是你自己。裝逼也不是你這樣裝的。”
陳涯“嘿嘿”一笑。有點不好意思。
夏幽的臉頰變得有點粉紅。還有一句話她沒說:她其實覺得,確實挺帥的。
“幾年前下的一步閒棋。華夏華夏,‘有禮儀之大,故稱夏;有服章之美,謂之華’,5千年的文明底蘊,什麼腰帶鞋子包包,都是祖宗玩剩下的,高階奢侈品市場打不過別人,說不過去吧?”
剛才陳涯說的那句話出自《春秋左傳正義》,意思就是說,“華夏”兩個字,“華”的意思是指服飾美,“夏”的意思是指有禮儀。
從孔子時代起,華夏先民就極其重視“華夷之別”,孔子就反覆講“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無也”“微管仲,吾其被髮左衽矣”等等。
區別華和夷的標誌,不是血統,答案就藏在“華夏”兩個字裡,一是“禮儀之大”,二是“服章之美”,前者是內在標誌,後者是外在標誌。
也就是說,古代中華人士掌握著文明的定義權,而區分文明和野蠻界限的視覺標誌,就是“服裝”,服裝美就是文明,不美就不是文明,乃蠻夷也。
所以“剃髮易服”乃至近代以來服裝打扮的西化,本身都是華夏文明中心式微的標誌,如果想要復興,重新掌握“美”的定義權,既是過程也是結果。
所以幾年前,陳涯就辦了這家公司,在前期國內遭到各種擠兌導致前期進展不順後,一轉打進國外市場,竟然勢不可擋,以燎原之勢發展起來。
現在,它能讓不列顛王室甘願簽訂屈辱協議,就是它品牌力量的一個證明。
夏幽雖然不知道背後有這麼多的曲折,但光聽聽“收回女王的珠寶”這種事,就覺得有點心潮澎湃了,低頭看向展板,說道:
“那這個公司叫什麼‘江離芷’……這又是為了紀念你的哪位紅顏知己?”
陳涯解釋道:“這可不是人的名字,這三個字出自《離騷》,‘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意思是用香草、白芷、秋蘭裝飾自己,比喻培養提高自身的修養和德行。”
夏幽雖然今天對陳涯充滿了不信任,但聽到這一層解釋,居然突然覺得這個名字很適合作為奢侈品公司的名字。
她的興趣之火突然被點燃了,道:“那我們去現場看看唄?”
“那有什麼看頭,”陳涯有點漫不經心,“拿出來拍賣的頂天也就只是一等品,女王那邊的超等品,都收回封存,近幾年都不會拿出來,另外,真正的極品,不列顛王室根本不配用。”
“我又不是去拍賣的,我就是去看看熱鬧。”夏幽說。
陳涯拿眼睛看著她,以前她沒這麼愛看熱鬧,只得依她的:“好吧,不過現在還沒開始,我們可以先做點別的事再過去。”
兩人離開後,不一會兒,跟蹤三人組也來到了兩人剛才站過的地方,那個展牌前。
“他們在這裡說什麼了?你們有聽到沒?”陸茜子問道。
柳如影苦笑:“又不是順風耳,隔那麼遠,怎麼可能聽到。茜子,我們還是走吧,被發現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