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訊息一出,朝堂與江湖皆掀起了如潮水般的熱議,連民間說書人的話本都為此添上了新的段子。
京城百姓夾道歡送,可謂是人山人海,場面甚是壯觀熱鬧。
茶樓之上一處清雅的包間內,黃衣白衫的明豔女子立在窗邊目送軍隊出城,還有那一架不疾不徐穿過鬧市的華麗馬車。
“一路平安,待君歸來。”
手中通透翠綠的玉符隱隱有一抹看不清的暗光劃過,原本被掌心溫熱的玉符散發出淡淡的陰寒。
冰冷傳來,千詩月抬手看向玉符。恍惚想起他昨夜留下的話,眼神暗了暗。有些事,既然他不能親自動手,她就替他去做,哪怕有萬般責難她皆可一力承擔!
坐在車上,直到駛出皇城文甜甜都沒再出聲。方秋焱心虛地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幾次張口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那個,這裡沒外人,你要罵我……就罵吧。”
放下王爺架子的方秋焱單手撐著臉,手指婆娑著茶杯,整個人悶悶的,像個知道自己做錯了事的孩子,打眼看去哪裡還有王公貴族的氣勢,完全是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
文甜甜收回亂七八糟的思緒,瞧著他,無語至極。
“罵你,罵你什麼?你這麼大個王爺,威風的很呢,我一個小女子哪來的膽量罵你?”
方秋焱放下茶杯,面具下一絲電流般的刺痛讓他忍不住將手指搭在面具上,只是動作十分流暢,隨意得讓人看不出端倪。
“其實這次皇城點兵也是昨晚才臨時決定的,原本低調行事是為了減少麻煩,免得徒增事端。但東南之事不一樣,大張旗鼓出城的目的是要昭告天下,明確朝廷立場。”說到正事,方秋焱聲線低沉,不自覺地露出了深算的城府,“鎮壓起義軍勢在必行,但此舉是柄雙刃劍一不小心就會失去民心。”
“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我要東征就要先穩固朝野,免得不在家時後院失火,到時可就得不償失了。”
文甜甜好歹也是個上過大學的人,歷史學得還算過關,能理解他的擔憂。
嘆了口氣,文甜甜像個洩了氣的皮球靠在椅背上,“解釋那麼多幹嗎,你做的事我哪一件不支援了?”
“我只是覺得,”頓了頓,文甜甜琢磨著措辭,半晌才道,“你有點累。”
方秋焱挑挑眉毛,手臂環過她的腰身,讓她靠在自己懷裡更舒服些。
“心疼了?”
文甜甜白他一眼,“誰心疼你,累也是你自找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不過話說,你找江司墨聊了那麼多,人家還是沒來。單靠我這半吊子恐怕幫不了你什麼,說不定還會給你惹麻煩。”
東南災情是邪術者搞的鬼,能在方秋焱眼皮底下搞出這麼大事情,那人絕對不是個善茬,她一個半吊子鬼仙不一定能鎮得住,還是要靠江司墨。可那日他的態度讓人難以琢磨,今天出發也不見人影,若真不來他們此行必然危險重重。
“江司墨雖然我行我素慣了,但只要他在關注東南災情,我們就可以是一條船上的盟友。況且他對你的態度與眾不同,哪怕我涉險,你也不會有事。”
“你什麼意思?”文甜甜從他懷裡掙扎出來,審視地盯著他,“我可警告你,不許揹著我去冒險。”
“如今你已經昭告天下,認定我是準王妃,若不能給我個盛大的婚禮,我可是不依的!”
方秋焱瞧著她嬌俏的挑眉瞪眼,不禁伸出指尖輕輕劃過她柔嫩的臉頰,笑道:“你不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