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江臨從前不懂她那些熱烈真摯的情懷,哪怕到如今,他只擔心,她是否健康,有沒有缺胳膊斷腿,或者像他一樣,受了一身的傷。
他握著方向盤的大掌,不斷用力鎖緊。
不負所望,從清晨到黃暈,他開了幾百公里,他也不知道了。
他只知道,就在不遠處,他看見了她。
她戴著一頂帽子,脖頸處還圍著紗巾,瘦瘦高高的身影,清冷的氣質,昏黃的餘光灑在那片大地上,她的身上。
她也看見了他,他一步一步向她走去,他依舊風華,卻多了滄桑。
又一個春夏秋冬,又一次不短暫的分離。
風吹過來,沒有任何遮擋,吹落她的帽子,姜煙沒抓住,它被刮掉落在地上。
紗巾遮擋住了她的視線,姜煙伸手捂著紗巾。
阮江臨走過來的那幾分鐘,像是一個世紀,彼此的視線交匯,不斷縮小間距。
不遠處還有幾隻斑馬,很危險,野外的斑馬也會有一定的攻擊性,或者,還會有暗藏在一處伺機而動的獅虎隨時準備撲上來。
不過在那一刻,一切都不重要了。
阮江臨忽然覺得,哪怕後一秒是末日,那一刻他也可以甘願赴死了。
荒外野地的路並不平坦,可他走的極穩重。
她就站在那兒,一步也挪不了,她所有的心思都被男人勾了去了。
從來都是,只要他一出現,她的目光都會聚集在他一人的身上。
他是太陽,也是月亮,日與夜,她都思念,都在意,魂牽夢縈,纏纏繞繞。
他彎腰,替她撿起地上的帽子戴在她頭上。
她忽的勾起唇角,一雙眸子格外明亮,“阮江臨,你想清楚了嗎?我是你要找的人嗎?”
“不然呢?老子來這兒曬太陽?”
他揹著光,落日的餘暉灑在兩個人的身上,他一手抄兜,眉眼說不出的風華。
忽的,他伸手一把抱住她,攬入懷中。
姜煙愣了愣,才伸手去回抱住他,只是碰到了他某處的殘缺。
她有些不置信地小心翼翼碰,阮江臨想抽回,卻被她拉住了。
她眼圈忽的一下就紅了,一時說不出來話,心像是揪著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