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穿著一身破舊衣裳的沉氏,從屋裡頭走了出來,臉色澹漠的看著一臉氣呼呼的女兒。
這個女兒,從小便性子倔的很。
到了這北方後,自己也曾為了失去丈夫和榮華富貴而傷心難過過。
可時間一長,她有兒有女,哪裡有時間沉浸在過去。
只是,一想到自己丈夫死了,裴宴卻還好好的活著,她就忍不住心生怨恨。
特別是她本就是沉大夫人的表侄女,在府中伺候沉大夫人時,沉大夫人對裴宴有多怨恨,她不是不清楚。
所以,對裴宴根本就沒有什麼好感。
到了北方時,即便裴宴來的路上表明,他會代替他大哥好好照顧她們母子三人的。
可沉氏卻根本不願承他的情,幾次送來的東西,都被她丟出門外。
時間一長,裴宴自然是知道大嫂的意思。
所以,後面就再也沒有來自找沒趣過。
不過,暗地裡,他對裴逸的照顧卻沒有停過。
只是,這一切,裴宴都是偷偷地來的,並沒有讓他們母子三人知道。
而沉氏他們孤兒寡母,想要養活自己,哪有這般容易。
沉氏只能拾起年少時學的那點針線活,繡一些帕子之類的繡品,拿到城裡去換點銅錢,艱難度日。
其實,若不是有裴宴派人在背後保護,她那點繡技,繡品鋪子的掌櫃哪裡看的上!
如此磕磕絆絆的,在這邊都過了三年了,裴逸都已經十二歲,是個大小夥子了。
原本自己這個寶貝兒子在府裡讀書極為優秀,可如今成了罪臣之後,早就斷了科舉之路。
只能下地幹活,空閒時,上那山上去獵一些野味,來改善家中的生活。
一想到兒子如今成為這農夫獵戶,沉氏的心頭就如同刀絞一般難受。
而女兒一直跟自己不怎麼親,如今也有十四歲了。
沉氏想著,是不是應該給她相看人家,早點嫁出去,得了彩禮,也能到時給逸兒攢點銀子起來。
裴雲瑕原本心中氣惱不已,聽到母親的問話,也只是隨意的嗯了一聲,然後把手中的籃子往桌子上一丟,然後坐下來,倒了一杯水,咕冬咕冬的喝下去。
喝下去後,雖然解了渴,可裴雲瑕卻很是嫌棄的看了手中的粗糙的陶瓷杯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