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也不推辭,拱手之後就落了座。待酒菜齊備,二人互敬一杯,景絡方才出言詢問。
“你帶小虎到長平,到底是幹什麼來了?”
“討公道。”
景絡倒有幾分好奇,什麼事情能讓山陽郡的武人護著獲澤郡的饅頭郎到長平郡討公道?吉日並不打算隱瞞,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又在暗處,即便甘霖發覺異樣,憑柴榮的三分薄面也不敢趕盡殺絕。
推杯換盞之間,將甘霖橫徵暴斂,流民缺衣少食的獲澤現狀說得差不多了,景絡只是點頭,卻一轉話頭,不再提正事。
“你覺得我該不該繼續練鴛鴦鉞?”
“家門傳承,豈能輕廢?”
景絡猛地抬頭,雙眼佈滿血絲,全然不似翩翩公子。
“別與我說這種道貌岸然的蠢話,你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麼!”
吉日嘆了口氣,卻不知從何說起。沉默半晌,終於提了一個問題。
“你練武是為了什麼?”
景絡聞言,痛飲一杯,狠狠地扣在桌面上。他似乎有什麼豪言壯語,憋紅了臉卻只是出了一口濁氣。
“學好文武藝,貨與帝王家而已。”
“你又如何不是說些道貌岸然的蠢話?”
又沉默了許久。
“我有個胞弟,叫景小虎,與我關係很好。他不喜日月乾坤劍,嫌它太小氣。後來我們出去玩,遇上山賊,他便掏乾坤劍對敵,被殺了。”
說完,景絡又喝了一杯,繼續回憶往事。
“那夥山賊一共五個人,見拿我不下,又有武人路過便逃了。從那以後,我苦練乾坤劍,每月都要殺五個山賊告慰虎弟亡魂。”
吉日似乎聽出了些什麼,但又不太確定。
“你以為是鴛鴦鉞的問題?”
景絡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
“怎麼能怪兵器呢?只是學藝不精罷了。但是話又說回來,手中若是極有威勢的長兵器,不出手便要賊人膽虛,怎會落得如此田地!”
“你要人敬你畏你,如若不然便鎮殺宵小之徒。我說的是也不是?”
景絡聞言,重重點頭。
“正是!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我就是要拿著比柴府霸王槍還要霸氣,比景門燕翅鏜還要威風的兵器!”
吉日嘆了口氣,景絡雖然行為乖張,言語輕佻,說到底都是心病所致。一個不信任手中兵刃的人,又如何能將它用好?
吉日略加思索,又顧慮到八卦門恐怕有自己的規矩,只好出言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