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兄!”
忽傳一聲輕喚,韓冰回頭一瞥頓時笑容滿面,“白衣!剛還想著該怎麼答謝你呢。怎麼,你也是有意落在後面的?”
“有意?”盯著韓冰微笑不語的模樣,沐白衣心中一動。
“哈哈哈…”四目相視,二人皆是樂出聲來。
“白衣,先前緊急時刻你挺身而出替韓府解圍,我真是感激不盡!”說罷,韓冰誠懇地對著沐白衣行了一拜。
見狀,沐白衣連忙扶住韓冰的雙臂,佯怒道“韓兄!快快請起,你這是陷我於不義啊,你我何分彼此,韓府之圍亦是沐家之困,既是自己的事我怎能袖手旁觀。”
韓冰比出拇指,滿口贊同地說道“白衣啊,你一席肺腑之言,可謂字字誅心。但唯有一句欠妥……不是我陷你於不義而是你陷我於不義。如你般深明大義之人萬萬不該啊!”
“我?”沐白衣指著自己的鼻子,驚問道“韓兄,我何時何地陷你於不義了?!”
韓冰抬手把沐白衣指向自己鼻子的手臂按下,答非所問“令堂的雙腿可是痊癒了?”
這一點醒,沐白衣的思緒旋即被拉扯到了數月之前,他還清楚的記得韓冰那時怪罪的口吻與方才的自己的確有些重合。
……
“白衣,令堂受傷一事你怎麼不跟我說?!你把我當什麼人了,若不是早上我途經你的鋪子聽得一兩句夥計的閒話,我至今都矇在鼓裡。斷骨傷筋者脈絡受阻氣血不暢故而引發體虛內寒。你看,我帶的這株草藥對症極為有效,絕不會留下任何隱疾。”韓冰一把接過從旁遞來的木盒,揭開蓋子將其呈在沐白衣面前。
定睛一看,沐白衣幾乎脫口而出,“九葵暖靈草?!不可!不可!斷斷不可!此草藥實在過於珍稀,整個北冰域地處嚴寒本不可能長出該草,料想也僅有藏花谷一處得天獨厚的環境具備生長的條件,然即便如此,也需要九載年月才會成熟。此草藥所盛之物應為玉盒,韓兄偏偏置放在木盒中,我想你是怕我認出拒絕收下吧,既然韓兄已經知道我的心思,那麼請你務必收回!”
韓冰自顧自地將木盒放在桌上,“誒…你別忙著回絕,我知道你可以用元力幫令堂化解疼痛,但老人家終究不同於我等修煉之人,其身體脈絡切不可承受過多的元力洗刷。所以你那方法只是治標不治本,你忍心看著自己母親遭罪嗎?!九葵暖靈草雖說稀少,卻談不上珍貴。它對我們的效果還真不如飛凰翎來的實際,而對普通人的效果堪稱顯著,正適合令堂。”
……
回過神,沐白衣一陣苦笑,想起那日自己“義正言辭”的謝絕,他頗為尷尬的晃了晃頭。
韓冰道“白衣,是時你不肯接受多半是覺得自己受之有愧,事後我也能理解;可眼下不同,你這份顧慮完全可以打消,若你再執意拒絕,難不成是要家父親自登門拜訪嗎,嗯?”
沐白衣調整了下心態,臉上尷尬之情盡去,他坦言道“話都到這份上了,若我再推辭那豈不是太不識抬舉了。韓兄!大恩不言謝!”
韓冰拍了拍沐白衣的胳膊,道“這就對了嘛,另外還有兩份薄禮煩請你代勞送予另兩位家主,如此也好避嫌,免得又有閒人說我韓府伺機網羅人心。”
沐白衣點了點頭,“韓府平日裡救死扶傷,濟世為懷,民間口口相傳,招致權貴妒恨根本不足為奇。韓兄……”
眼見沐白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韓冰道“白衣,但說無妨!”
沐白衣低聲道“韓兄,福澤百姓本應是城主府該做的事,如今你取而代之,你可知韓府在百姓之中的威望已經遠超城主府了嗎,我怕長此以往,寒溟瀟必會打壓。”
韓冰仰頭凝視著城主府大門上的門楣,道“福澤百姓?笑談罷了……想我冰雪城政通人和,百萬子民安居樂業皆因城主治理,與他不世之功相比我這區區的小恩小惠,何足掛齒。”
沐白衣會意高呼“城主經天緯地之才,我等不能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