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瑛兒,你非要如此嗎?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不肯釋懷、還不肯放下過去而接受我嗎?
你明知我對你的心意,明知誰才是當年真正那個人,可你為什麼非要如此對我呢?為什麼如此殘忍!這不公平,不公平,咳~…!”
趙光義越說越激動,話沒說完,他已然被自己一陣劇烈咳嗽打斷了。
也許是因為趙光義咳嗽得厲害,使得齋內人有些動容,一息幽然婉轉長嘆後,齋內人空谷幽蘭般聲音再度傳出:
“皇上,您這是何苦呢?又何必如此為難自己!
明知道事已無法為之,亦不可為之。便不要再刻意而為之!
我們都老了,還有多少年華可以奢侈流逝?您的責任,您的使命,是必須要皇上您:肩負起別人無法想象的重責、誤解、痛苦和捨棄;甚至,還有無窮無盡的無助、孤寂和絕望!
而這,才是帝王之道!才是一個好兒郎、一個真正頂天立地大男人應有心境!亦如你二哥…!”
“瑛兒,不要和我說這些…!”
趙光義聞聽此言,激動難抑,頹然的踉蹌後退幾步,雙手緊緊攥住一棵碗口粗翠竹,用力過猛的雙手上,青筋隆鼓凸現;似乎,他已把全部力氣和怨恨,都集中在兩隻手上!
趙光義無奈而又悲切苦笑道:
“呵呵,帝王之道?你明知道,我本不想當這個皇帝,你明知道,我是為你才做的這個皇帝,卻還和我說什麼帝王之道!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二哥的死是個意外,我卻是無法說出真相,讓世人都以為,我是為了覬覦皇位而弒兄篡位;讓世人都覺得,我趙光義是個十惡不赦偽君子,大竊賊!
當年,明明是我從那兇殘野豬獠牙下救的你;明明你自小發誓要嫁的救命恩人是我!可陰差陽錯,你卻成了二哥的女人。
而我!卻是隻能對你每日每日的仰望;甚至是、只能在夜裡,躲藏於無人處而偷偷默唸你的名字!
知道嗎?在看到你嫁給二哥那段時日裡,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嗎…?”
趙光義的指甲,因為攥力過猛折斷而陷入了指肚中,可他卻全然沒有感覺。過於的激動,令他完全沉浸在往昔痛苦之中:
“我為了你,至今沒有冊立正式皇后。因為這個位置,在我今生今世裡,只能留給你,也只會留給你!
你為避嫌息居西宮,我便盡力滿足你,為你打造了這片世外之境般的紫竹林,並且、將我的御書房也定在了西宮;
你去東宮為二哥守靈、誦經、超度;三年,我也簡衣素食默默陪你三年!
之後,你又醉心佛學,我便在這竹園內,親手為你建造了普濟齋;還不惜餘力的在全國範圍、大興佛教而默助於你!
我的侄兒趙德芳,隱身在深山老林裡,弄出了一個青龍會,伺機要殺我,我卻還得裝著糊塗與他委匿相交,還要想法設法的護他周全!還有你的家人,你的父母,我待如己出!還有…。”
趙光義越說越激動,他一時忘情,居然,情不自禁的再次邁入院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