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子利潤和總廠這邊又是怎麼結算的?”宋援朝又問。
聽到這江大海和顧平都不由得笑了,一分廠有利潤麼?如果有利潤的話怎麼會成為燙手山芋呢?這些年一分廠的效益越來不行,再加上賈凡這老傢伙因為沒有能力管好廠子,開始徹底躺平後,一分廠更是每況日下。
正是因為如此,總廠才任憑一分廠維持現狀,死活不肯把一分廠全面歸納於總廠之下,要不然總廠不得從有限的資金裡拿出大筆給一分廠無休止地輸血?這樣的虧本生意別說顧平了,就連江大海也不會幹。
搞明白了這點頭,宋援朝心裡有數了,一個念頭頓時在他腦海裡閃過。
雖然今天的討論結果讓宋援朝有些意外,尤其是把這些部門包括一分廠丟給自己管是宋援朝之前沒想到的,可正是因為一分廠的特殊,宋援朝反而在其中看到了機會,如果一分廠不是現在這個情況保持相對獨立性的話,說不定宋援朝還不會動這個腦筋,可現在宋援朝反而有了些想法。
仔細詢問了一些問題,宋援朝裝著沒有閱歷的新人順便借用這個方式確定了關於一分廠的許多情況包括職權的劃分等等。
這些在江大海和顧平看來無非就是宋援朝對自己信心的不足,又或者作為大學生的那種理論上的思維習慣。他們怎麼都沒想到,其實宋援朝這樣做的深意,藉著他們巴不得讓宋援朝去接一分廠的用意,宋援朝利用他們兩人的迫切先把自己的職權全部確定下來,包括一分廠的獨立性問題等等。
一個多小時後,宋援朝也沒什麼可問的了,既然這樣這件事也就這麼定下來了。
江大海和顧平趁熱打鐵,說明天上午九點整在會議室開會,直接宣佈這件事。對此宋援朝沒有異議,當即笑呵呵地點頭答應。
回家的路上宋援朝的腦海中依舊還在想著一分廠的事,考慮著接手一分廠後如何開啟局面。
在南都總廠,宋援朝是沒什麼機會,可在一分廠卻不同,尤其是作為自負盈虧的一家分廠。
寧為雞頭不為牛尾,這個機會如果把握好了,說不定能有些作為,可宋援朝也知道在國企要有作為不是那麼容易的,尤其是國企裡的規矩和僵硬的制度給予改革者的侷限性很強,如果按照按部就班地改革,宋援朝必然會遇到諸多矛盾和問題,甚至還會引來很多麻煩。
把一分廠丟給宋援朝是因為現在的一分廠是堆臭狗屎,同樣的道理一分廠維持現在的獨立性也是這個原因。
改革要想立竿見影很難,這一個長期的過程,宋援朝也不可能有這麼多的時間。
宋援朝明年正式畢業,林道遠給他的時間充其量也就是到畢業前的短短一年而已。這一年裡宋援朝要有所作為不是那麼容易的,饒是宋援朝心裡有許多想法,也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實現。
心裡想著心事,時間過的就很快,轉眼間公交車到了站。
下了車,宋援朝朝著回家的路走去,到了地方他先去了孫婆婆家。
自從在孫婆婆家搭夥後,宋援朝每天晚飯基本都在這吃,其實上班後他發現南都總廠的食堂伙食不錯,自己反正是一個人,在食堂解決晚飯後再回家也很方便,所以報道後的第三天他就在廠子裡解決了晚飯再回去。
誰想到等他回到家後沒一會兒孫婆婆就尋了過來,招呼著宋援朝去吃飯,還說一直等宋援朝回來吃飯可左等右等都沒見他人,想想估計是宋援朝剛去單位有事耽擱晚了,所以特意給他留了飯一直捂著呢,讓他快去吃。
孫婆婆這一番話讓宋援朝心中慚愧,他原本想自己沒按時回來,等明天和孫婆婆打個招呼以後就在廠裡吃了。可沒想到孫婆婆一直等到現在,還特意給他留好了飯,吃著還熱著的飯菜,看著一臉慈祥望著自己的孫婆婆,宋援朝心裡突然有了一種父母等待子女的感受,把那些原本打算和孫婆婆說的話全嚥了回去,再也不提半句晚飯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