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嘛就是這樣,我在這邊還算白的呢。”李大琪咧嘴笑道,在鵬城兩年他的確黑了不少,畢竟這邊的光照時間長,而且冬天也暖和,相比四季分明的滬海完全不同,更不用說更北邊的燕京等地了。
“不是不讓你來接麼?我又不是不認識路,我記得火車站這邊就有長途車過去。”宋援朝把手中的行李交給李大琪,提著另一件行李和李大琪朝著他停車的地方走去,邊走邊說道。
“還是來接放心些,你自己過去怕不安全。”李大琪笑道。
“不安全?什麼意思?”宋援朝一愣。
“還記得上回正國出的那事麼?”
“當然。”
“正國出事後,鵬城那邊治安嚴厲了許多,現在又開始實施了新的制度,如果你坐長途車過去弄不好就會碰到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你明白的。”李大琪給了宋援朝一個會意的眼神,宋援朝這才恍然大悟。
仔細問了問關於新制度的情況,宋援朝心裡不由得感慨。這個制度他當然知道,記得後世的時候是1984年才開始實施的,也許是秦正國之前出事使得這個制度提前了一年出現,怪不得李大琪不放心宋援朝自己去,特意跑來羊城接自己呢。
到了停車的地方,宋援朝才發現李大琪開的車居然是秦正國的那輛大奔,見著這輛車宋援朝笑問是不是秦正國這小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上次他出事就是開這輛車吧?難不成出事後就不敢開了?把車給李大琪了不成?
李大琪聽後頓時哈哈大笑,他告訴宋援朝這倒不是,主要是這輛車鵬城那邊上下都知道是誰的,車裡還有地方通行證,用它來接宋援朝也是省去一路上不必要的麻煩。
上了車,啟動後,涼爽的空調風從出風處吹來,讓人感覺瞬間舒服了許多。
金陵那邊雖然現在是初夏,可還沒到太熱的時候,但南方這邊的天卻比金陵和滬海那邊熱多了,再加上火車上的條件不太好,這一路過來雖然是軟臥,但在車上捂了這麼久人都快餿了。
坐在車上,李大琪開著車子上了國道,朝著東南方向的鵬城而去。
“正國的那桉子還沒結果?”
李大琪搖搖頭:“人到現在還沒抓到,根據公安那邊的判斷估計人早就跑掉了,說不定跑外面去了?”
“去了香江?”宋援朝追問。
“有這個可能。”李大琪說道:“出事後查到張斌他們曾經找人打聽過怎麼過海,不過後來再查就查不下去了,但從這點來判斷他們過海逃脫的可能性很大,可怎麼過的海,又找的誰的渠道,直到現在還沒搞清楚。”
搖搖頭,宋援朝嘆了口氣。
這種情況要查實恐怕是不可能了,做這種活的都是偷偷摸摸的,誰會正大光明地告訴公安同志這事?如果說了不把自己給搞進去?這不是廁所裡打燈籠找死(屎)?
但從目前的蛛絲馬跡來判斷,張斌他們逃離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想在鵬城和內地找到張斌他們的下落幾乎不可能。而現在張斌也極有可能就在香江,但香江好幾百萬人呢,張斌他們三個到了那邊就如同一滴水進了大海,再找哪有這麼容易的。
想到張斌,宋援朝不由得就想起了當年他剛從大西北迴到滬海,帶著李大琪他們一起創業的時候。
那時候張斌就跟著宋援朝一起搞衣架,如果當時不是因為張斌動了歪心眼,教唆王建軍兩人一起跳出來單幹,後來又發生了那麼多事,怎麼會是現在這個結果?
王建軍被判了二十年,什麼時候能出來天曉得。
就算出來了,進去的時候還是二十來歲年輕人的他也要四十出頭了,人生最好的時光就這樣沒了,不能不說是一個悲哀。
而張斌呢,雖然之前逃過一劫,可之後陰差陽錯又幹起了綁票的勾當,差一點就害了秦正國的性命。
對於這兩個往日熟悉的同學和朋友,宋援朝心裡只有惋惜和感慨,卻沒有半點同情,腳下的路是他們自己走的,所謂種什麼因就結什麼果,根本怨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