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您好,我是宋援朝。”宋援朝讓自己平靜下來,恭恭敬敬地向林道遠鞠躬行禮。
宋援朝一瞬間的失態落在林道遠的眼中,讓林道遠心裡有些疑惑。
“小宋,坐吧。”林道遠把眼鏡放進胸口的口袋,收拾起還沒看完的檔案,和藹地對宋援朝道。
宋援朝道了聲謝,在林道遠的左手邊坐邊,而林燕坐在了她父親的右手邊。
“小宋,你以前見過我?”林道遠打量了下宋援朝開口詢問。
宋援朝搖搖頭,想了想道:“真不好意思,剛才有些失態了,因為看見您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所以……。”
“哦,原來是這樣。”林道遠笑了起來,怪不得剛才宋援朝注視自己的目光如此奇怪。
“怎麼?我和你父親長的很像?”林道遠好奇問。
宋援朝搖頭:“您和我父親相貌上並不像,但是身材和氣質有些接近,所以我才……。”
林道遠微微頷首,他有些明白宋援朝的意思了,其實他自己也有過這樣的感觸。
當年林道遠從學生投身革命,和父母相離轉眼就是好幾年,當革命成功後父母卻已經過世了,人生最悲哀的莫過於子欲養而親不待,雖然現在林道遠也是早就做父親的人了,可在他的內心深處對於自己父母的思念卻從來沒有消失過。
有時候,林道遠走在街上,每當看見和自己父母相似的行人背影時,他的神情同樣也會恍忽,心中同樣也會傷感。就如剛才的宋援朝,這種感覺他深有體會,而這一刻,林道遠對於宋援朝的第一印象不錯。
就著這個話題,林道遠和宋援朝聊起了他的父親宋光增,當他得知宋光增畢業於聖約翰大學時,林道遠的心裡更是感慨。
作為中國當時南北赫赫有名的名牌大學,聖約翰大學和燕京大學的地位是相等的,甚至在有些程度上還有過知無不及。可惜了,這樣一個人才,原本能夠繼續為國家做出貢獻,卻因為當年的特殊情況早早去世,這不僅是宋援朝一個人的損失,同樣也是國家的損失。
林道遠沒有像宋援朝想象的那樣如同普通家長一般刨根問底問宋援朝的情況,也不像領導和下屬公事公辦那麼刻板,相反林道遠的話語中如沐春風,如同一個令人尊敬和親近的長輩和他閒聊,不知不覺中兩人談了不少話題。
“烤鴨來咯!”這時候王師傅敲開房門,笑呵呵地向宋援朝他們招呼,手裡端著盤子,一隻香氣撲鼻的烤鴨已經片好,還有一些小菜。
等烤鴨上來,王師傅說了聲請慢用,就離開了房間,林道遠看著桌上的飯菜笑呵呵地招呼:“菜來了,小宋,燕子,一起吃吧。”
宋援朝主動起身幫著大家弄著烤鴨,見他忙活著,林道遠擺擺手讓他坐下:“小宋呀,這裡沒外人,沒必要這樣,我有手有腳,自己弄沒什麼問題,再說我還沒七老八十呢。”
“謝謝伯父,不過這是我做晚輩應該做的,今天是第一天見您,您總得給我點表現的機會吧?要不燕子不得埋怨我不懂事?”宋援朝微笑著把卷好的烤鴨放在林道遠的碗中笑著說道。
一般人可不會和林道遠如此說話,就算是他的下屬在這種情況下最多也就是說些客套話或者找個適當的理由圓過去。可誰想宋援朝實話實說,還直接講自己今天就是要表現的,這讓林道遠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林道遠樂呵呵地說道,在一旁的林燕看著這場景偷偷捂著嘴在樂,林道遠待宋援朝越隨便,對於林燕心裡也就是越高興,因為她很清楚自己父親的性格是怎麼樣的。
林道遠下午還有事,所以大家都沒喝酒,忙活完後,宋援朝端起面前的茶杯,鄭重其事對林道遠道:“伯父,我和燕子的事想來您也有所瞭解,我和燕子相識於西北,在那段艱苦的歲月中相互扶持,共度患難,一步步很不容易才走到了現在。今天見到伯父我心裡非常高興,不僅是看見您就像是看見了自己的父親一樣親切,更因為您是燕子的父親,我的長輩。”
宋援朝動情地看了一眼邊上的林燕,繼續說道:“我可以向您保證,我會用一生去呵護燕子,不讓她受半點委屈,相比我生命,燕子在我心裡更重要,因為我愛她,這種愛會是一生一世的,永遠也不會改變,這是我對燕子的承諾,也是對您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