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此刻熱鬧的很,她穿著丫鬟的衣裳,在夜色裡並不起眼,很容易就溜出了府。
走出一段距離,長街上便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這裡的確不如鳳陽城熱鬧。只有白日裡她出嫁時有人潮擁擠,到了晚上,連夜市也沒有。
她握著陽春的通關文牒,到了城門口。
那守城的官兵正悄悄喝著喜酒,見她來了,將酒罐藏在身後,不耐的吼了句:“喂!哪裡的丫頭,不懂規矩,不知道酉時就不許出城了嗎?”
挽笙瞧他是坐在那休息的,其餘的幾位都是在一旁站崗,便知他是領頭的。於是從懷裡拿出金鐲子,湊上前朝他一笑:“還望官軍通融一二,我家女公子突發惡疾,定要我此刻出城去尋那鄰城的神醫,我也是沒了法子。”
那官兵站起身來,背打得筆直,卻染了渾身酒氣,夜色下,他看不清挽笙的面容,只瞧出她那身還算華貴的丫鬟服,和手裡金光閃閃的桌子。
他接過挽笙手裡的金鐲子,仔細瞧了瞧,挑了眉:“你是哪家的丫鬟?”
一個丫鬟便穿了滿身綾羅綢緞,出手還如此闊氣,他實在想不出來是秦安城的哪戶人家。
“我家女公子是姜府請來的貴客,是世子妃的閨中密友。官軍若能通融我出去,救了我家女公子的急,來日再賞你百兩黃金都不在話下的。可若是…”挽笙說著,做出為難的神色,“誤了我家女公子的病,只怕這身官服也難保。”
那官兵聞言,皺著眉思量著,許是喝了酒,沒發現她的破綻百出,很快便覺得她說的有理,“既是世子妃的密友,那的確不敢耽擱。來人,開城門!”
挽笙見城門開了,鬆了口氣,朝他禮貌一笑,“多謝官軍。”
便提著裙襬快步出了城,生怕他反悔。
事實上,那人也的確沒細想,又招呼著關了城門,便樂呵呵的摸著手裡的金鐲子。
身後的城門一關,挽笙便收起臉上的笑意。她抬頭望去,璀璨的星河布了滿天,美得晃眼,她許久未曾見過這樣漂亮的夜空了。心中的信念愈發堅定,連最後一絲恐懼都消散了,她迎著夜色走到了城郊的客棧。
見她一個女子,深夜來住店,那客棧的掌櫃娘子打量她一番,也沒多問,收了她押金,便叫人領著她去了客房。都是開了許久客棧的生意人,掌櫃娘子一向做生意也是規矩的,不過是看人下碟,多收了她一些房錢,並沒起什麼其他歹念。
店內的小二瞧她生的漂亮,對她還很和氣,聽說她餓了,為她煮了熱茶,還端了碗牛肉麵給她。
許是白天累了一天,挽笙吃飽喝足後,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