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秋一見宮本武藏被人帶走,就要搶過兵刃救他。只見他用眼神傳遞了一個訊息,千萬不可輕舉妄動。王淑秋很快冷靜下來,如果自己動手,不但自己性命不保還會直接把宮本武藏送上斷頭臺。出了府再去想辦法。
高正豪一指王淑秋,道:“這個娘們怎麼辦?”司空一明道:“放了她!”浩兒上前道:“師父,萬一找麻煩怎麼辦?”司空一明道:“老夫說過的話豈能反悔,以後如何在江湖立足。區區一個小女子又如何能夠興風作浪。”
浩兒見師父堅定,也不敢違拗。他衝上去狠狠扇了王淑秋幾個耳光,罵道:“賤人,便宜你了。告訴你,再讓我看見你這賤人,一定不會讓你好過。滾!”王淑秋強忍著恥辱,衝出了司空府。後面傳來司空一明弟子們對她的辱罵。
王淑秋出了司空府,一時彷徨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洛陽人生地不熟,自己又是個落難郡主,根本沒辦法從大牢裡救出宮本武藏,難道眼睜睜地看著他為自己而死麼?王淑秋坐在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憂愁滿容。
忽然,有一行人邊走邊說道:“快去看福王打獵回城,好威風。”另一行人搖頭道:“這有什麼好看,我還要做生意呢。”先一行人道:“你不去,我去。”“福王”王淑秋眼睛一亮,暗忖:我怎麼把他忘了,在皇宮經常遇見他。聽父王說他被封福王,藩地在洛陽卻一直住在京城,怎麼就到了藩地。也不及多想,總算有一絲希望。
王淑秋站起身,向人打聽王府所在。福王朱常洵乃明神宗第三子,母親正是神宗皇帝最寵愛的鄭貴妃。因為是愛妃之子,所以藩地是最好的,乃中州洛陽。光他的府第就花費二十八萬兩白銀,十倍於其他藩王。真是天下第一福人。
王淑秋趕到王府,福王朱常洵已進了府第。大門森嚴,兩邊羅列數十名校尉,個個彪形有力。王淑秋又著了急,怎樣進王府。見不到福王就別指望救宮本武藏。想到宮本武藏隨時有生命危險,她一咬牙,硬著頭皮直闖王府。
眾校尉見有人擅闖王府,如果王淑秋不是女子早就拔刀砍來。饒是如此,已有校尉拔出刀,喝叱道:“哪來的女子,竟敢擅闖王府。”王淑秋道:“我有急事要見福王。請各位大哥通傳一聲。”已有校尉不耐煩,上前狠狠扇了王淑秋兩個耳光,怒叱道:“賤人,你瞎了眼,難道王府也是你隨便進的地方嗎!”
王淑秋剛剛被浩兒扇了幾個耳光,雙頰還有些腫,又被這個校尉隨意扇耳光。痛上加痛,令她憤怒之極。王淑秋不能讓人這般肆意羞辱,罵道:“狗奴才,你敢打我!”那校尉一聽,火冒三丈,一個小小民女敢罵他狗奴才,顏面何存。他抽出刀往王淑秋身上砍。
王淑秋見刀砍來,用上宮本武藏所教的空手奪刀功夫,一把奪過那校尉的刀反架在他脖子上,大聲道:“狗奴才,快去通報。不然我殺了他。”那校尉見冷嗖嗖的鋼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嚇得魂不附體,連連求饒。其他校尉沒料到一個普通民女不僅會功夫,還敢挾持校尉,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兩邊開始對峙,一邊說放了人質,另一邊說趕快通傳。不久,有人從府裡出來,嗲聲嗲氣的道:“什麼事,這麼吵!”聽聲音,乃是個宦官。王淑秋一見這宦官,叫道:“曹槳,認得我麼?”那曹槳一聽聲音熟悉,再一看王淑秋,驚呼道:“啊呀!郡主您怎麼來了。”又道:“放肆,還不退下!”
王淑秋放了那校尉,道:“幸虧曹公公識得我。”曹槳道:“奴才又怎會不認識郡主,咱們天天在紫禁城見面。”眾校尉一聽來者是郡主,把剛才的威風架子放下,個個點頭哈腰。王淑秋走到那個打她兩個耳光的校尉面前,道:“希望今後不許隨意打人,否則我一定嚴懲不貸。”那校尉唯有點頭。王淑秋大搖大擺進了王府,總算揚眉吐氣一番。
曹槳乃福王面前的大紅人。在紫禁城是這樣,來到藩府更不用說。府上見曹槳對一位民女畢恭畢敬,頗為好奇。對面一位衣服豪華的小孩子一蹦一跳奔來,後面跟著一群丫鬟僕人。曹槳笑道:“郡主,這是世子。”王淑秋笑道:“我沒記錯的話,他應該叫朱由崧。”曹槳含笑道:“郡主好記性!”朱由崧跑來,道:“你是誰?來我家幹什麼?”曹槳在旁道:“這位是郡主!”朱由崧道:“原來是皇姐。我不陪你了。”他又飛快蹦走了。
福王府果然豪華異常,幾乎可以與紫禁城媲美。來到一座宮殿前,曹槳道:“郡主稍等,奴才去稟告王爺。”王淑秋點了點頭。曹槳小碎步地進入宮殿。這宮殿建得與紫禁城的乾清宮有點相似,而宮殿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乾坤宮”,與乾清宮只有一字之差。
其實王淑秋並不太想找這位皇叔。因為這位皇叔與父王為了太子之事爭了好多年,而他的母后鄭貴妃視父王如眼中釘,處心積慮想除掉父王,好讓她兒子做太子。可見,皇叔是多麼憎恨父王,自己是父王的女兒,難保不會連自己也憎恨,但是在洛陽,只有皇叔才能救得了宮本武藏。
不久,有個小宦官來到王淑秋跟前,躬身道:“郡主,王爺有請。”事到如今,王淑秋只有硬著頭皮上。進入乾坤宮,裡面好寬闊。福王朱常洵正躺在一張大床上,幾個宮女正給他扇風去暑,而曹槳站在床邊侍立。
王淑秋緊跟幾步,來到床前道:“阿娟叩見皇叔!”朱常洵道:“是阿娟啊!近來瞧瞧!”王淑秋走到床邊,這一瞧把她嚇了一跳,只有短短一年沒見,朱常洵胖得像頭豬。朱常洵在曹槳幫助下坐了起來,眯著小眼,皮笑肉不笑的道:“阿娟越來越有女人味了。”王淑秋陪笑道:“皇叔過獎了。”
朱常洵招招手,道:“靠近點,讓皇叔瞧仔細點!”王淑秋盡了最大努力到了朱常洵身旁。朱常洵伸出胖乎乎的手掌抓住王淑秋的手撫摸著,邊摸邊笑道:“阿娟,你的手還是那麼滑。可是,你似乎沒以前那麼白了。在外吃了不少苦吧!”王淑秋聽了,儘管不大喜歡這位皇叔,但畢竟在洛陽是她最親的人,不由眼圈微紅,連連點頭。朱常洵輕輕拉過王淑秋,令她坐在床上。一雙豬手竟然在她身上游走。
王淑秋一驚跳起來,退後數步。剛才僅有一點點親情蕩然無存。朱常洵似乎有些不高興,淡淡地道:“你找孤有什麼事?”王淑秋道:“我有一個朋友被官府無緣無故關了起來,求皇叔開恩,救我朋友。”朱常洵道:“官府怎會無緣無故關人,一定是你朋友作奸犯科。”
王淑秋道:“不是的,真的是冤枉的。”朱常洵冷冷地道:“既然是冤枉的,你應該去找官府理論。”“來人,送郡主出府!”王淑秋知道這一出府,宮本武藏必死無疑,連忙跪下泣道:“求皇叔可憐阿娟,救救我朋友。”
朱常洵道:“小槳,快扶起郡主!”王淑秋道:“皇叔不救我朋友,阿娟長跪不起。”朱常洵道:“一切好商量。小槳扶郡主到我床上來。”王淑秋見朱常洵並不拒絕,看來有一絲希望,由曹槳扶到床上坐著。
朱常洵用手帕替王淑秋拭淚,道:“看你,哭了個淚人。把眼睛哭腫了可不好看了。”王淑秋忙止住淚。朱常洵的豬手又不乾淨了,王淑秋強忍著,任由他四處撫摸。朱常洵揮揮手,身邊侍立的人全部撤出宮殿,只留下曹槳在旁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