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裡的莊稼該收割了,那是莊主培育了好幾代的莊稼,今年的產量想必會再翻一倍。
除了獨孤絕的碑上無字,其他墳前都有碑,碑上都有名字。
有被壞人追殺的江湖客,也有蒙冤的在逃犯。
還有幾個墓坑空著,那是還活著的護衛的。
誰也不知道這一戰,誰會活著,誰會死去,他們自己提前為自己挖好了最後的歸宿。
卓雲帆站在那片墳前,恍若回到易水大堤那片墳前。
一抔黃土之下,誰知道他們真正經歷了什麼?
楓家兄弟亦是心中五味雜陳,十五年,他們心中唯一的信念便是找獨孤絕報仇,為了這個信念,他們付出了太多太多。
可是現在,看著那個孤零零的墳墓,那塊冷冷清清的墓碑,他們的心中已不再有恨。
安葬了義父和護衛們,沈清竹帶眾人過湖。
湖的那一邊,老村長顫顫巍巍地等在湖邊。
“你……”卓雲帆看到他的第一眼便驚呆了。
“罪臣見過欽差大人。”老村長對著卓雲帆深深一禮。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卓雲帆把村長扶起來。
村長本是兩江總督曹大人的部下,因為知道曹大人與宋知府的諸多秘密,被曹大人強加了罪名,定了死罪。
一杯毒酒之後,拋屍亂葬崗。
遠方親戚為了收了屍,草草埋葬。
卓雲帆開館驗屍,墳中卻並無骸骨。
他是整個大堤白骨案的重要證人,卓雲帆一直把他的畫像帶在身邊。
老村長帶著卓雲帆等人穿過果林,走過稻田,一路走,一路介紹莊主的心血。
村民們已經在地裡勞作,將肥胖的玉米棒子掰下來。
咔嚓咔嚓的掰玉米聲中,夾雜著一陣陣哽咽,滾燙的淚落下來,落入腳下的土地。
老村長帶著卓雲帆到了山腳下的村莊,胖橘蹲在一個牆角,盯著一個老鼠洞,一動不動,大肥豬靠著牆根,在太陽下曬肚皮,一隻麻雀臥在大肥豬的肚皮上,睡得正香。
一個院子裡傳出孩子們的讀書聲。
劉阿婆坐在院門口補衣服,不時停下針錢,抬頭望一望莊園的方向,眼眶紅紅。
村長的院子在最裡面,地勢偏高,站在院子門口,可以俯視整個村莊。
陽光下,莊稼地裡一片豐收景象,村莊安逸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