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客棧二樓的幽窗內,柳扶楹對月躺在靠椅上,金梨在身側替她扇著扇子。
“照你所說,夫人你和裴國舅拜了天地做了夫妻,而裴國舅又是個重情重義之人,那他要是等不到夫人回去,會不會一心急下山去找你呀?”
“不會。”柳扶楹脫口回。
“不會就好,要是裴國舅在這個時候出來,那可是抗旨叛逃是要被治罪的,只有等查明真相得到皇上下了聖旨准許他出來,那才名正言順,否則,保不齊那封陷害他的書信都可能將成為無用之物,即便攤開了,也可能被說成是為了替他脫罪的罪證。”
“嗯。”
柳扶楹瞧著似漫不經心,目光久久不曾從月亮上轉移。
“你都懂得的道理,他怎麼會不明白,他是個寧願捨棄自己也要保全家族的人,他不會做出為了一個女人連累家族的事,我信他心裡有我,可他也是一赤誠的人,所以他的心裡不止有我。”
總歸,她都是不信裴舟霧會為了她逃出香山的。
或者她根本不敢想。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要離開他的結局,所以從未費心思往更深的地方去想過,從未深思過裴舟霧為了她究竟能做什麼地步。
想那麼多做什麼,徒增煩惱有什麼意思。
她不願意想,也不敢想。
“往後不要再提起他了,也不要再去關注上京城的任何訊息。到了南疆,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到時就是另一番天地,況且若生出來的是個女孩,屆時又要被那一房挑理說不能繼承家業,且還有的鬧的,到時又需再另做籌謀。等月份大了再請大夫來診一診,有些醫術高深的可以摸出胎兒性別。”
“即便是女孩也不要緊,我就是窮盡心血也不會讓她受刻薄。”
“大不了,買通大夫說懷的是個雙生胎,然後……”
“借種懷胎本就是一場賭,誰叫這世道對女子不公,需得了男胎才算賭贏。所以金梨,咱們還有自己的劫要渡,咱們顧不了其他的了。”
……
上京香山。
裴舟霧回了竹院,從床底下摸出了那根噬魂香。
原本這香是要留在潛逃那日用的,可若是沒了阿螢,一切計謀都將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