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時生的安全和精神狀態,他最擔驚受怕的就是這個。
雖然他一直都清楚,對時生來說,離開他,去更廣闊的地方,才是好事。
溫程在桌子旁狀態不佳地坐到了半夜12點,時生依然無信。
明天去找時生?
獨立的初期很關鍵,如果時生因為今天的事受影響,豈不是前功盡棄?
明天去找時生吧,就算時生不願見自己,自己也應該去一趟,半個月沒見了,就算只遠遠看時生一眼也行。
明天一早就出發,要趕緊睡才行,否則明天根本沒法開車,最早的一班火車在早上7點以後,太晚了,8個多小時路程,到車站再到學校就下午3點以後了,根本趕不上和時生吃頓午飯,時生課業那麼緊張,除了午休能時間長些,其餘時候更沒時間找時生好好解釋今晚的事,所以至少要大清早5點就開車出發才行,只有這樣才能趕得上午休。
要是現在立刻就出發更好,明天一早就能到時生學校,可時生不讓他開夜車,若現在就開夜車趕過去,時生恐怕會更生氣。
睡吧,趕緊睡吧,還有4個小時可以睡,睡不踏實也得睡,一定要保證明天起來以後身體情況不影響開車。
溫程拿手機定了鬧鐘,撐著桌子起身,扶著牆走到床頭櫃拿過白翊給配的營養液喝了一份,栽倒在床上閉著眼,可心裡太擔心、太害怕、太混亂,根本睡不著,就算喝了營養液也根本靜不下心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溫程越想睡越睡不著,越睡不著越心急,越心急越睡不著,陷入了失眠的惡性迴圈,爬起來把最後一份口服液也喝了。
幸虧白翊只給配了三份,是三天的量,溫程昨天喝了一份,現在最多也只能喝掉剩下兩天的量,否則,他可能會為了快速睡著而不斷地喝下去。
不知道是自知喝過量了的心理作用,還是口服液終於起了作用,溫程的心情總算開始慢慢平複,意識突然在某一刻陡然模糊,然後整個人就進入了睡眠,這是精神和身體在疲憊時陷入睡眠時的反應。
盡管一夜下來一直睡不踏實,腦海裡一直想著要盡快醒來,鬧鈴也一直在腦海裡回響,可溫程還是在鬧鐘響了第3遍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揉著腦袋起身關掉鬧鐘,一時間,已經淩晨4:30了。
感受了一下身體的情況,除了頭因為沒睡好而有些發暈,其他都很正常,神經不怎麼疼了,身上也不發軟了,拼命睡4個小時是有作用的,可以開車了。
溫程坐在床上緩了一會兒,迅速起床洗漱,隨便換了身衣服就坐電梯下到地下車庫,發動車子往首都趕。
剛開出小區,手機進來一通電話,溫程瞥了一眼來電顯示,愣了一下,立即又認真仔細看了一眼,確定不是自己頭暈看錯之後,登時驚喜地瞪大了眼睛,心裡一陣喜極而泣的難以置信和激動,迅速把車停在路邊接起了電話,“時生?!”
“你在哪兒?”時生聲音比昨晚不讓溫程開門時還冷,怒氣盛得快要沖破電話掐斷溫程的脖子了,溫程心裡一驚,時生這是怎麼了?怎麼生了這麼大的氣?
“你別生氣,我……”溫程趕緊解釋,想實話實說,卻被時生打斷了。
“趕緊給我回家!”
“是、是、好、我這就……”溫程緊張不已,慌忙歪頭夾住手機,準備把車開回去,手剛摸到方向盤就怔住了,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我……”
“啪”,電話被結束通話了。
溫程有些為自己感到悲催,在鄭鈞和時生面前,自己怎麼總是話沒說完就被掛電話的那個?
但這樣的悲催感,馬上就被蘊含著隱隱激動和難以置信的驚訝感和喜悅感取代了:自己才剛出門不到10分鐘,時生為什麼會知道自己不在家?
為什麼?!還用問嗎?!
溫程幾乎是一路又哭又笑地把車開回地下車庫的,坐電梯上樓的時候還在想要不要批評時生怎麼能為這種小事耽誤學習,可開啟家門的那一瞬間,滿心滿腦滿眼就都只剩下激動——時生回來了!就在自己面前!
時生真的回來了,從首都連夜趕回來了!
溫程站在門口愣愣地看著時生,連門都忘了進,時生沉著臉把溫程拉進屋,關上門,把溫程按在門上,緊緊掐著溫程的下巴,冷聲問,“昨晚你在哪兒?為什麼大清早你不在家?!”
溫程一直緊緊盯著時生,沒說話也沒出聲。
“夜不歸宿?你去哪兒了?趁我不在,你去哪兒了?!”時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