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稻斯嘆了口氣。
“怎麼了?”傅遠山望著臺上,問題卻是問他的。
“沒什麼,節目的尿性肯定要跟在溫泉館似的,不僅要被服務,還要彼此服務。一會兒一定是由這些小師傅教我們,然後我們還要由成果展示。”
傅遠山一看他那故作嚴肅的倒黴樣子就猜他剛剛又在跑火車。“怎麼堂堂道教傳人,還怕這八卦掌?小時候沒學過嗎?”
“傅老師見微知著!”
古稻斯作怪似的抱拳,換來傅遠山輕輕踢了他小腿一腳。踢完兩個人都愣了一下。傅遠山先反應過來,清了清嗓子,“古勞斯料事如神,果然來了。”
齊師兄那位大弟子經過剛剛的演示連汗都沒有出,精神抖擻地在臺上已經開始教學了。
“八卦掌是以掌法變換和行步遊走為基礎的大華傳統拳術。它雖以掌為名,以掌法為攻擊手段,但是一種一掌代拳的拳法。其特點身捷步靈、隨走隨變,其形如遊龍、視如猿守、坐如虎踞、轉似鷹盤。”引自《拳諺》)
他一邊說著又做了一遍較為舒緩而流暢的個人演示,每一步一換掌間似乎都對應了一句身法口訣。講到基礎步法和掌法時,腳下的步法和手上的掌法也能一一對應起來。
古稻斯喃喃:“他這個功底,已經可以說是運轉如意了。沒有十年的修煉,到不了這個地步。”
“那古勞斯到什麼地步了?”傅遠山還是沒有看他,語氣裡的調侃仍是拉滿。
“不敢當不敢當,不過打過一些基礎而已。”古稻斯覺得傅遠山這個帶著口音的稱呼有些奇怪。他一個北方人,這個口音……不太對啊。
場內那位似乎不滿於自己在講話的時候,下面還有人講小話,就把“那個黑紅毛衣的客人”請了上去。
古稻斯暗叫不妙。他倒是聽他齊師兄提過這個有些耿直的徒弟,但也沒想到第一次見就把人惹毛了。他下意識想去找自家師兄,結果看了一圈沒瞧見。他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了。
“不知這位先生有沒有武術功底?”這位小師侄到還算客氣。
古稻斯瞥了臺下一眼,最後努把力,但失敗。只能還禮道:“十歲以前打過兩年基礎。之後自己小練了一段時間,不算擅長。”畢竟他們一脈到現在也就齊志業因為家學淵源,對武道有那麼強的執念。更多的還是吐納和強身健體而已,並不算精研。
“原來先生是有點底子的。看來我講得不太好,所以引不起先生的興趣。不妨過一過手,看先生能不能更有興趣一些。”
古稻斯也不好在鏡頭面前讓齊師兄家的孩子沒了面子。他一個長輩還是要讓的。
他說:“請。”
他沒有用對方師祖打過基礎的八卦掌對他,而是用大街上人人都能打兩遍的太極拳應對。
現場出現了這位小老師以百變的步伐掌法繞行,而古稻斯一足不動分毫,以柔相對,四兩撥千斤來化解。一時間居然打了個不相上下難解難分。
剛開始小師侄還打著挫挫這位先生的銳氣的念頭,等到兩分鐘他還沒能奈何住古稻斯的時候,小師侄頭上冒出了一些汗來。
師父說過,如果有他兩分鐘內搞不定的對手、而自己探不清對方深淺,那就說明人家不屑與他爭鬥,合該退。
可正當小師侄打出最後一掌就要收勢認輸的時候,古稻斯像被什麼傻瓜程式入侵了一樣,推手化去了小師侄的掌力,然後自己迎了上去,倒退了幾步。笑嘻嘻地說:“小師傅果然厲害!我說您這麼眼熟呢,是不是之前去郭導的劇組做過武術指導還客串了一把?”
小師侄還沒想通其中關竅,差點就把“您到底是哪位前輩”問出口了,被他這麼一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確實跟郭導有過一部電影的合作。原來剛剛先生是在說這個事情嗎?”
“嗐,就是想跟傅老師說說小師傅很厲害,沒想到被抓包了,抱歉啊小師傅,擾亂課堂秩序了。確實該打。”
下面郭旗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這會兒也笑呵呵地幫忙打圓場,“既然誤會解除了,那小師傅,我們就開始教學吧。我聽說我們還有彙報演出呢。我一把老骨頭,一會兒還想早點休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