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勞煩師兄了,我本來是想等師叔起了自己過去的。”
“不妨,我一會兒煮點溫補的東西過來。你昨天熬的那碗安神湯就別用了。”
古稻斯後頭看了一眼被隨手放在矮櫃上的保溫杯,頗為汗顏,“好。”
惠山師兄把事情交代完,就去廚房跟其他早起的善信一起造飯。
古稻斯則趕緊關門,去給傅遠山上藥。
藥膏放在一個白色的小瓷罐裡,輕輕揭封,一股淡淡的清香飄散出來,古稻斯挖了一點,從薄被裡拉出傅遠山的手,把淺色的藥膏均勻抹在凍傷處,等它化開成藥油,又用了一點巧勁兒把面板下無法自行化散的淤血緩慢而小心地揉開。
古稻斯小時候有一年瘋了一樣玩雪,最後生了場大病,身上也有凍傷。不管是泡在溫水裡回溫,還是上傷藥,有多疼他心裡很清楚。
所以在傅遠山起初保溫的時候,古稻斯還能抱住失去意識只有本能的人,再之後,就要找人幫忙了。
這會兒揉手,傅遠山只是輕微掙動,一會兒揉腳,古稻斯就不保證傅遠山會有什麼反應了。
他正想著要不要把人喊起來再給其他位置上藥,就聽到頭頂有人喊他。
“你在幹嘛?”
他又揉了兩把傅遠山的掌緣,把他的手放回了被子裡,“看不出來嘛給你上藥啊。你怎麼回事啊,大晚上不回房間在院子裡發呆,把自己凍傷了不知道嗎?一會兒有師兄來送飯,吃了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別留什麼別的隱患。”
剛剛上好藥的手又從被子裡探出來,撫上額角。傅遠山似乎是有些頭疼,按著額角卻不能緩解,倒是手上的藥香讓他舒服不少。
然後才後知後覺想起自己昨天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幻覺,誤以為自己回了房間,差點凍死在外面。
原來這就是古稻斯之前說的,能讓影響人的意識的幻覺嗎……
所以那個富商,是不是在逃避那些幻覺,把自己喝死的?
還有那道宛如神兵天降的劍芒,和……溫暖到他想縮在裡面一輩子的懷抱。
他正自走神,古稻斯那張近看屬實逆天的臉就湊到了自己眼前,“你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不然早飯別吃了,我們直接去醫院吧?”
傅遠山被嚇了一跳,趕緊抬手把那人推開。可他手腳酸軟,甚至還能感到一絲麻癢疼痛,一下沒推開。
但古稻斯也不是什麼魔鬼,他看出了傅遠山只是走神,就順著他的力道退了開去。
他摸了摸自己發紅的耳朵,把小藥罐遞給他,“要是沒那麼困,把其他位置的藥上了吧。”
然後他就看到傅遠山慢慢爬起來,團在被子裡小小一個,挖了一點點藥,去夠腳上的凍傷。聽他輕輕吸氣,古稻斯還有些擔心:“很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