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眼只讓她眼中鬱色漸深,被關進這裡是一樁事,還有一樁事便是忐忑他會不會再來?若他再也不來,她的計劃該如何進行?
畢竟,季淮還曾向她透露過一件事——
季硯在宮中有一位寵妃。
不管如何說,這一趟重返京城,本來就是為了重新贏得季硯的信任,饒是他現在一副“你且說我不聽”的樣子,計劃還是得進行下去。
贏得信任,必然要重新贏得季硯的寵愛。
雖然晏樂縈並不想見季硯的寵妃,一是對老情人的新情人沒興趣,二是對爭寵這種事也沒興趣。
她一貫喜歡的東西很多,總是喜歡一陣子又膩了,又很快能找到新的喜愛事物,向來不會特地去爭什麼。
可到底得爭。
問題是,被關了怎麼爭寵?
晏樂縈想得很煩,但煩歸煩,她向來不虧待自己,人已經收拾好癱在榻上。
度月和流螢小心翼翼看了眼她的臉色,反而來安慰她,“晏娘子不必多憂,至少此處物件一應俱全,陛下並非苛責示下之人,宮中之物也是禦供,不會太差。”
說起來,這兩個侍女倒未表露受累之意,起初晏樂縈覺得她們性冷,但一路北上看來,人都是踏實的。
尤其是檢舉晏樂縈腰上有傷的事後,晏樂縈卻未生氣,讓她們也好似有些愧疚,與她講話越發和顏悅色。
可貼心話到底不足以與外人道矣,她想了又想,最終還是以一聲“唉”回應。
“走吧,不然隨我瞧瞧四處?”晏樂縈又道。
這處偏僻宮苑並不大,方才被人壓進來走幾步便進了寢殿,晏樂縈心覺無甚好逛,又覺得不該消極以待。她一提出,兩個侍女便連忙點頭答應。
只不過還未全然起身,外頭就又進來了一個人,短暫打了茬,又令晏樂縈震驚。
“小姐!”
“妙芙?!”
飛奔而來的身影正是晏樂縈以為再也見不到的妙芙,叫她愣了一瞬,旋即喜上眉梢,是這些日子來唯一一個真心實意的笑。
伸手接住撲進她懷裡的妙芙,晏樂縈忍不住熱淚嗚咽,“妙芙妙芙妙芙,好妙芙,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度月和流螢對視一眼,眼中並無驚訝之色。
晏樂縈餘光瞥過她們,心裡又起了一絲怪異之感,詢問妙芙:“你這一路是隨我坐馬車來的?”
“是啊小姐,應當是如此。你走後不久,便有人帶著我坐了另一輛馬車,不過……”妙芙替她擦了激動的淚,又替自己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