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朕給你另一個選擇。”
晏樂縈遲疑一瞬,“……什麼?”
她反而徹底確認了,季硯就是在試探她。
從茶水灑身、使喚更衣到方才的一切,他一直在觀察她的神態與反應。
果不其然,季硯道:“好生回答朕的問題,答錯,朕不會再輕易放過你。”
說這話時,他瞥視著她略顯鬆懈的神情,怕她當真松氣,又捉了她的胳膊,寬大而熾熱的手一路自大臂盤旋至腕骨,再扣緊,迫她將手掌放在他的胸膛上。
晏樂縈心底閃過一絲抗拒,面上未顯。
大片裸.露在外的身軀已然貼在他懷中,可抵不過用手去感觸,一點點觸碰到他緊實堅.硬的肌腹,與那本不該生出的觸目疤痕。
“這傷,從何而來。”捉著她柔嫩的手,季硯微微使力,娓娓而道,“——你應當最清楚,不是麼?”
晏樂縈的手在顫抖,眼皮也在輕顫,在對方肌膚上略微突起的傷疤是那樣突兀,讓她忍不住曲起指尖,想要逃避。
朱唇抿緊,杏眸微垂,有淚洇濕眼尾。
長睫顫動間,晶瑩淚珠欲墜不墜,這下她順著他的話道:“你說的對,我清楚……”
她清楚,自己背上不也有過那麼一道鞭傷麼?季淮偏愛持鞭傷人,鞭痕雖不致命,卻次次是狠辣折磨,叫人生不如死。
她的傷,由季淮所為。
他身上觸目驚心的傷亦是。
所以那日在江南,他才特地那樣問她,問了好幾遍。
見他不語,她遲疑著關切他,“……疼麼?”
方才想著躲開,這會兒她卻打算主動觸碰,季硯神色略沉,擋開了她的動作。“收起你的惺惺作態。”男人眉峰微皺,面露不悅,“你以為朕還會信你的虛情假意?”
晏樂縈沉默,指尖與他擦肩而過。
他不再迫她與他直視,也不再靠近,徑直將那身幹淨的褻衣換上。
那些斑駁猙獰的傷,既然無法觸碰,一切便又變得虛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