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樂縈偏頭,“要如何助我?如今我連陛下的面都見不上。”
青年勾起一個神色莫測的笑,只道:“明日,娘子便知。”
“明日他會來?”
“嗯,娘子好好準備便是。”
這也能被季淮的人料到?而且她要準備什麼?
晏樂縈有點一言難盡,她大致聽出來對方的意思,又不大願去深想,左右不過是些要她抓緊勾引季硯的事,幹脆只點頭應聲,“我曉得了。”
“對了。”青年又低聲囑咐著,“明日,娘子切莫慌亂露了餡,叫季硯察覺出什麼。”
這下晏樂縈有些狐疑,慌亂什麼?
在江南時,季硯按著她的傷處連聲逼問她,她都沒供出過一個字,如今又怎會說?
她還懷疑行路的列隊裡也有季淮的人,恐怕一路的事季淮都知曉,何必又在此時特意提醒一句。
剛要追問,對方卻已離去。
夜越是深,霧越是濃重,陰霾般的霧很快將青年的身影淹沒,晏樂縈沒看太久,將窗欞重新掩上。
翌日,晏樂縈本想起個大早梳妝,又怕度月流螢因此看出什麼,捱到尋常時刻才起的身。
沒有特地打扮得花枝招展,她只簡單著了件豆蔻青色衫裙,選發飾時,挑了一支玉色秋海棠簪。
不愛荷花之後,恰時夏末,晏樂縈有陣子偏愛秋海棠。
此花又名斷腸花,寓意比之荷花更加悲傷,恰巧少女之時,正是多愁善感的年紀。
晏樂縈在那時常假裝傷懷,詢問季硯一些很傻的問題,比如“若我嫁作他人婦,阿硯哥哥將會如何?”,亦或者“若往後我與阿硯哥哥分開,阿硯哥哥可會娶旁人為妻?”
妙芙替她將發簪別去發間,晏樂縈望向了銅鏡。
鏡中的美人竟真是清減不少,原本巴掌大的小臉更加清瘦削尖,清麗眉眼的輪廓越發分明,從前燦然水光的眸也因此覆上一層愁。
“小姐?”妙芙喚她,“可還要戴些旁的首飾?”
晏樂縈想了想,覺得面上是素了點,於是又從雕花妝奩中指了兩樣首飾,“再挑這兩樣吧。”
“好。”妙芙應道,又去為她抹口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