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硯一時沒說話,只是將晏樂縈的細腰箍得更緊。
不知怎得,晏樂縈也有了些不對勁的感覺,才想開口打破這點氛圍,又聽季硯“嗯”了一聲。
他沒再對外面的聲響做什麼回應,盡管時而不斷有悉索聲響傳來。
晏樂縈覺得他掐住她腰的手太用力,她有些吃痛,蹙起柳眉,才要說話,就聽見季硯對她吩咐著:“酥酪都灑在衣裳上了,將外襖脫下來。”
之所以說是吩咐,是因為他的語氣裡藏了幾不可察的冷意。
貴人的車輦自是備至周全,車內有備用衣物,晏樂縈低頭看自己胸前濕漉漉的一片,也有些羞赧,才想脫開禁錮起身更衣,卻被他摁著腰腹摟得更緊。
晏樂縈悶哼一聲,緊緊貼著他。
“車廂不大,不宜活動。”季硯淡道,“朕來幫雁雁吧。”
她背對著他,像嬰孩一樣被他抱在懷中,方才在室外逗留過的那雙大手難得有些涼意,拂過她秀頸時涼得她一抖。
“阿硯哥哥……還是我自己來吧。”她想拒絕。
車廂明明很大,圍坐七八人有餘,哪怕現下她躺在這兒睡一覺都行,晏樂縈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冷意讓她抵觸,但那雙大手壓著她肩頸探入,絲毫不容拒絕。
馬車似乎行至什麼偏僻之路,不時跌宕,季硯的手時而觸上嬌嫩肌膚,又惹得晏樂縈一顫。
漸漸地,她明顯感覺貼住自己的突兀,叫她坐立不安,可對方卻毫不在意,直至衣衫徹底被剝離,乍現的寒意讓她猛地一哆嗦,這下怎麼也不肯坐他懷中。
雕花車窗還覆著紗幔,已經與鬧市漸行漸遠後,車內的光線逐漸昏暗下來,可車外似乎仍有動靜。
唯有一盞掛在車窗邊的油燈,閃著微明的光。
晏樂縈好容易扭著腰轉頭,車外的顛簸又起,猝不及防地被他制住後頸,季硯稍一使力,就將她的蹆分開重新坐回他身上。
昏暗的光難以窺清男人的臉龐。
季硯俯身,湊在她耳際,語氣在寒夜裡變得涼淡,“……雁雁,有些事你曾被迫摻和,朕不再怪你。”
冰冷的梅香竄入鼻尖,混著身上酥酪的牛乳香,雜糅在一起的突兀香氣令人不安。
她的後腦被他牢牢扣住,只有一小點空間能令她仰頭,好好看清他的神色。
淡的,令人捉摸不透。
季硯時常觀察她,她不知他有沒有看懂她,可她有時也看不懂他。
他們好像一直在漸行漸遠。
車窗外依舊偶有顛簸,可晏樂縈並沒有聽見什麼犬吠,她有些擔心妙芙,卻被季硯捉得更緊。
“可往後沒什麼事需要你摻和了。”季硯捏了捏她後頸,似乎要她認真聽教,“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