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啟唇叫他回去,倏地,耳邊衣料摩挲聲響起,方才還披在季硯身上的披風就將她兜頭罩住,“雁雁,天冷,你快上船吧。”
披風還浸染著溫熱的體溫,幽幽的雪中春信香縈繞,似風將碼頭不遠處的梅香送來。
晏樂縈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個諾言。
他將會永遠縱容她,他也永遠是她的阿硯哥哥。
“好。”她攏緊披風,狐裘絨毛蹭得她下頜有些發癢,讓心下也有些莫名酥麻,她低聲應道,“你也快帶著長安回宮吧。”
她又心想,或許如今她不再需要縱容來表達愛了。
季硯掩下烏眸間的一絲黯然不捨,輕輕“嗯”了一聲。
只是他才松開手轉身,晏樂縈倏然又扯住他的袖子,“阿硯哥哥。”
愛不是縱容,愛是她值得被對方愛,也能坦然地去愛對方。
季硯眼皮輕顫,這個久違的稱呼燙得他心尖發疼,他神色間含著幾分不可置信,轉回頭看她。
“雁雁……”
“阿硯哥哥,你知道,大雁是會南飛的。”她輕眨眼,明媚的小娘子姿容經年如舊,面對他時仍有嬌俏放縱,話說一半,像賣關子。
季硯驀地覺得心跳快了起來,心緒被她牽動。
“——也可終會回到故土。”晏樂縈眼尾彎起,恬然一笑,“好了,記得秋日之約,要和長安回來看我啊!”
一直在旁邊安靜圍觀的長安,此刻終於出了聲,鉚足勁朝她揮手:“阿孃!長安定會好好聽話,屆時隨爹爹一同回江南!”
晏樂縈一噎,為何感覺又被孩子背刺了一回。
“您和妹妹要好好的,身體康健,萬事平安!”長安又道。
這下,晏樂縈展顏,“好,你和…你爹爹,也要好好保重,諸事安康。”
季硯深深朝她望來,同樣眉目舒展繾綣,溫聲對她道:“雁雁,我心似你心,你也要……”
“你先別‘似我心’了。”可惜,晏樂縈打斷了他的深情,且她面色嚴肅,認真囑咐,“季硯,你給我好好地將身子養好,下回見你,可別是病懨懨的了。”
“不然,我會生氣的。”她還當真杏眸瞪圓,顯出幾分明豔的兇悍。
季硯止不住唇邊的笑意,連連應聲,“好,都聽夫人的。”
晏樂縈:……
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