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季家今夜要請郎中,便讓榮升百般阻攔。那一刀傷在腹部,季澤川定會重傷不治身亡,便也省去了他親自動手。況且季澤川屢次三番壞他好事,對他不滿已久。
但見季明瑤額角鮮血淋漓,榮升嚇得差點魂飛魄散,季姑娘是世子爺的心頭好,若是傷重不醫,留下疤痕,世子爺還不將他活活打死!
“季姑娘怎傷的如此嚴重?世子爺見了該心疼了。這萬一留了疤,那可如何是好啊!”
季明瑤冷笑道:“榮升,需要我親自去鎮國將軍府走一趟,請示了世子才能請郎中是嗎?”
榮升小跑著上前,走到馬車前對季明瑤點頭哈腰地行禮,恭敬地道:“請季姑娘恕罪,這傷了臉可不能含糊,小的著這就讓人去將府上的胡太醫請來!”
那榮升不愧是陸文瑾跟前最得臉的,為人精明能幹,腦子轉的飛快。
迫於未來世子妃壓力,還能想到去請太醫為季明瑤瞧病這個法子,留了個心眼。
若季明瑤要救季澤川的性命。便只能讓太醫為他救治,只要太醫發現季澤川腹部有傷,世子便可來抓人。
季明瑤卻面色不改,“好,那便有勞了。”
當年長公主從韃靼歸來的前兩年身體一直不太好,經常臥病在床。
皇帝便派了胡太醫入鎮國將軍府專門為長公主調理身體,故此時宮門下鑰,長公主依然能請得胡太醫前來。
一柱香的時間,榮升便讓人請來了胡太醫。
季明瑤道:“若你還不放心。在一旁看著也無妨,汀蘭,你去府裡替我打一盆水來,我便在此淨手洗臉。”
榮升可不敢如此怠慢。
還有兩日便是世子和季姑娘大婚,若是他敢當著這麼多男子的面讓季明瑤淨面,他怕也活不成了。
他對季明瑤躬身行禮告辭,連連致歉,“小的萬不敢阻攔姑娘。”
而後,悄悄將所有守在季府的人都撤走。
季明瑤讓人走西邊的側門,很快便抬了一頂軟轎出來,季明瑤坐上軟轎,沈璃離得較遠,似看見府中下人攙著一男子進了季家。
那人背對著,沈璃沒看清那人的相貌模樣。
但沈璃卻從方才的陸文瑾派來的人阻攔著汀蘭不許去請郎中,便猜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為了驗證他的猜測,他只好當起了樑上君子,翻牆進了季家內院,遠遠地跟著季家僕人的背後進了榮春院。
等到僕人進了院子,沈璃翻牆入院,卻沒想到剛入院子,腳下便被一條細繩絆住,觸發機關,一支箭迎面而來。
沈璃連忙避開那支箭,可卻踩到了一塊松動的磚塊,一隻大缸便自樹頂落下。
那缸隱藏在枝葉間,難以察覺。更何況是在夜間。
沈璃暗自慶幸自己躲過了冷箭,躲過那大缸,卻沒想到那口缸盛滿了水。
大冬天,滴水成冰,一大缸水便從頭頂澆下。他衣衫濕透,冷得直哆嗦。
沈璃想罵人,還好設計這機關的人沒那般的惡毒,這水只是普通的水,無顏色無氣味無臭氣。
可雪夜極寒天氣被澆得渾身濕透卻不是鬧著玩的,尤其是沈璃後背帶傷,被水一刺激,劇痛難忍,沈璃不由得悶哼一聲。
“別動,不然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