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季明瑤不會受他擺布,不喜被人欺騙,他依然想盡千方百計,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他怕他爭不過。
季明瑤扔了手中染血的釵,像是看瘋子般退了幾步,然後緩緩蹲在牆角,抱膝,將頭埋在臂彎之中,“可我早該知道的,你工於心計,凡事皆可利用。你和陸文瑾並無不同,他迫我嫁,你設計謀娶。”
可笑她卻對他抱有期待,想著他既然跟了自己一場,她會好好待他。
季明瑤難過地說道:“我那日認真地考慮了你說的話,你說想和我住在一起。我也覺得既然我養了外室,便要對你負責,將你安置在外宅之中。為此,我還特意去挑選了一個宅院,也為你挑了一間房。想著你跟我好一場,我也答應過要寵你,會給你最好的。”
“但沒想到你竟將我戲耍一番,策劃了一場替嫁的陰謀。我是你陷阱中的獵物,還是你關在籠中的雀鳥?”
世人都被他那溫和儒雅的外表騙了,本質上他也是個瘋的,瘋到設計讓自己的太子妃替嫁,瘋到算計沈家,算計鎮國將軍府,算計所有人。
與陸文瑾不同的是裴若初卻將自己瘋狂的一面藏了起來,再戴上溫和的面具,他偽裝得太好了,將所有人都騙了。
裴若初小心翼翼地靠近,想將她抱在懷中,好好安撫一番,卻又怕將她逼急了。
“可是瑤兒啊,若我不逼你一把,你真的會願意嫁給我嗎?”
“瑤兒只想養外室,只想同我一時的歡愉,從未想過負責,從未想過要同我天長地久,對不對?”
季明瑤終於抬頭望向他,驚訝他竟然猜中了她的心思。
裴若初自嘲一笑,“瑤兒只想睡孤,並不想負責。等到他日對孤失去新鮮感,厭了我,便會毫無猶豫地棄了我,我說的對嗎?”
“你……竟然知道。”季明瑤心事被戳穿,有些心虛。
可算計她,做了過分的事的是裴若初,她為什麼要心虛,她便是不嫁人,也不是什麼罪過。
況且如陸文瑾和裴若初那般的,那婚姻去算計,去強迫的,她不想嫁。
裴如初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笑得苦澀,他自然是知道的。
因為他的瑤兒根本就不喜歡他,因為不喜歡,自然不願嫁他,自然從未想過屬於他們的未來,有朝一日,當她膩了,會徹底棄了他。
從他們真正在一起的第一天,她隨時隨地打算抽身離開。
正因為裴若初看得透徹,才打算逼她一把,想用一紙婚書束縛住她,強行將她留在身邊。
但裴若初又不敢逼她太緊,他的瑤兒會反抗,會逃,這可不妙。
既然已經設計娶了她,他必定想盡千方百計,也要將瑤兒留在身邊。哪怕是哄是騙,哪怕去跪去求。
見季明瑤好似安靜了,裴若初半跪在她的面前,輕聲哄道:“雖然我們成婚了,可我依然可當瑤兒的外室,若是瑤兒有需求,我們依然可以像從前一樣偷偷摸摸的幽會,像情人般的相處,瑤兒不必有任何負擔。”
季明瑤道:“那不一樣。”
不管怎樣,她和裴如初已經行了夫妻之禮,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更何況他的身份是太子,太子如何能當她的外室。
裴若初好似看穿了季明瑤的心思,“瑤兒知道嗎?能當瑤兒的外室,是孤三生有幸!瑤兒什麼時候想我了,都可像往常一樣,我們一起約會,我願意服侍瑤兒。”
季明瑤認真想了想,“殿下真的還願意當外室嗎?”
“願意與我偷偷摸摸地不見光?甚至不被世人承認?就像以前一樣?”
裴若初看著那悄然轉動的漆黑眼眸,心想他的瑤兒恐怕又想出了什麼壞主意要算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