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初終於整理衣衫下了馬車。
“沈都督。”
太子喚了好幾聲都沒答應,裴若初見沈璃痴痴地看著季明瑤的馬車,不滿地高聲提醒道:沈璃!她已是孤的妻子,你這般不加掩飾看孤的妻子,罰兩千塊。”
沈璃笑道:“太子殿下是叫臣這個不重要的無名之輩麼?”
裴若初勾起為了唇角,而後翻身上馬。揚起了馬鞭,對沈璃道:“沈將軍,準備好要拋頭顱灑熱血,要為了大燕奮鬥到底,馬革裹屍麼?”
沈璃一鞭子甩在馬背之上,領先了裴若初,向前進發。
他孤家寡人一個,不到十二歲便進了軍營,早已經適應了軍人的生活,他為了讓生母的牌位進沈家祠堂,對沈國公屈服,為沈皇後做事。
他捲入和沈家和太子的爭鬥之中,排除異己,但這絕非他所願。
他帶出的兵和並肩奮鬥的將士死在這場爭鬥之中,他的刀對準的是外敵,他從小在軍營學的這一身的本事並不是為了將手中的刀對準了大燕人,他根本就不喜歡這種日子,他嚮往的是上陣拼殺,是光明磊落的拼殺。
而季澤川出事之後,沈淑宜回到了沈家,讓沈國公向朝廷請求援兵救邊城的百姓,去求他去邊關。
沈淑宜彷彿一夜之間便長大了,她說,“哥哥,我不會再任性,我知道他並非是貪功冒進,他也並非是魯莽之人。他在邊城一戰中,為了拖住韃靼的騎兵,為韓將軍爭取了守城的時間,季大哥曾經打過了大大小小數十場勝仗,都從未敗績,我相信他在我心中就是大將軍,大英雄。而我作為他的未婚妻,我也要勇往直前,絕不退縮。”
她知道哥哥和太子達成了某種交易。她跪在沈璃的面前懇求,“若是哥哥和太子殿下凱旋的那天,便請哥哥將他帶回來,邊境太苦太疼了,我不想他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底下。”
沈淑宜的這番話,讓沈璃心中的動容,比去邊城,他要親自接回大燕的勇士,接回韓將軍和李澤川。
若是敗了,他便也死在韓將軍和季澤川的身邊。
如此,也算是他戎馬一生最好的歸宿。
只聽身後一陣咳嗽聲傳來,馬背上的裴若初突然臉色大變,吐出一口鮮血來。
沈璃焦急地道:“殿下到底是怎麼了?”
裴若初強忍著疼痛,咬著牙對沈璃說道:“孤受了箭傷,但箭上有毒。”
沈璃急切地道:“那我去先扶殿下去那邊休息,讓人趕緊請太醫來。”
裴若初靠著強大的意志力撐著不讓自己倒下,他對沈璃道:“不可,瑤兒還沒走,不能讓她察覺,瑤兒聰慧,莫要讓她看出端倪來。等到過了前面的十裡亭,再做打算。”
那徐明玉未治好裴若初的眼睛,裴若初當初在清河縣受傷太重,從高處墜落,之後被撞到了海中的焦石,受了重傷卻又沒得到及時的救治,才導致如此嚴重導致失明,他雖然眼睛還未恢複,時而看的見,時而又看不見,正好方才與那些黑衣人見到,這才傷的如此重。
她為裴若初用針灸輔助敷藥,卻並無好轉,本就自閉自卑的徐明玉更加的自閉了。將自己關在房中潛心翻看醫術,幾天前,她終於找到了一個治療眼疾的新法子,已經入深山為裴若初採藥去了。
慕風去尋人。
而裴若初到了十裡亭,才終於肯歇息片刻,嘔出了一口鮮血。覺得自己要暈倒之前,對暗衛和沈璃吩咐道:“趕緊啟程前往邊關,這一路上絕不能停,絕不可延誤軍機,還有傳令下去,讓孤暗衛都聽沈都督的命令。”
季明瑤告別了裴若初便去了一趟錦繡坊,就當錦繡坊的生意有好轉之時,她已經將從前在鋪子裡的夥計請了回來,加之孫掌櫃是幾十年的老掌櫃,自然是可以信的過得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