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瑾一把抓過頭頂紙錢,咬著牙,面色鐵青,陰沉似水,強忍怒火。
突然,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韓將軍英靈再現,定是韓將軍回來看咱們百姓了!”
百姓接紛紛跪倒,磕頭,哭聲喊聲一片。“韓將軍顯靈,韓將軍顯靈了!韓將軍回來了!”
“咱們送韓將軍最後一程!”
只見成百上千百姓一齊擠向韓將軍的棺木,哀哭之聲傳遍了街巷。一群人湧向棺木跪拜,樂師見到如此震撼的場面,更為賣力地奏著哀樂。
哭喊聲蓋過了喜樂,百姓擁堵在半道上,迎親儀仗隊進不得,也退不得。
還有源源不斷百姓不停地湧入街巷,長公主又已經下令不許動手傷了百姓,甲衛和錦衣衛不敢沖撞了百姓,百姓更是發瘋似的往前沖。
只聽“咚”地一聲,迎親隊中闖進去不少百姓,他們撞到了迎親的轎輦,轎輦猛地一晃一震,坐在轎輦中的季明瑤差點從那高高的輦轎之上跌下去。
陸文瑾見狀著急下馬去救季明瑤,但因他右腿殘疾,重心不穩,下馬時跌在地上,連滾帶爬到轎輦前,跪在地上,用手臂託舉著轎輦,急切地說道:“來人,保護太子妃!”
榮升趕緊前去攙扶陸文瑾起身,“來人,保護太子殿下,護駕!”
季明瑤揭開蓋頭,只見眼前的陸文瑾發冠歪斜,亂發垂落至額前,那沉重的轎輦重重地壓在他的肩膀之上,額頭上全都是汗水,亂發被汗水打濕,貼在額前,看上去甚是狼狽不堪。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陸文瑾,覺得有些恍惚,眼前之人與她相識七年,也曾將她放在心上,真心愛過她吧!
她看著陸文瑾肩膀之上被壓出的血痕,笑道:“陸文瑾,你看!連上天都在阻攔我們成婚,老天已經將我們的緣分收走了,莫要再強求,莫要糾纏了!放過我,也是放過你自己!”
轎輦壓彎了他的脊背,被折斷的那條右腿不堪重負,疼得發抖。
他咬牙說道:“不放,我死都不會放!便是死,也要拉瑤兒一起死!”
季明瑤冷笑,“你還是如此變態又極端!”便不再理會陸文瑾,而是看向遠方,期待著心中的那個人前來。
榮升好不容易擠了進來,見陸文瑾受傷,趕緊讓兩個甲衛從陸文瑾的肩頭接過轎輦。
陸文瑾拖著腿,狼狽起身,榮升趕緊將手仗遞給陸文瑾,憂心不已,“胡太醫說過,若是世子好好養著,便能扔掉柺杖行走,還囑咐您千萬不要受傷,可您的腿……又受了傷,這可如此是好啊!”
陸文瑾用腿支撐,跪在地上,舊傷複發,他已經疼得渾身冷汗。
但他還是忍著疼,笑道:“阿瑤沒事就好!
但百姓擁堵在這街巷之中,前進後退不得,不能再如母親那般婦人之仁,他不能再坐以待斃,否則今日的大婚必不能成。
“來人!百姓中混入韃靼細作,欲對女皇陛下不利,若再有人肆意亂闖,沖撞陛下,格殺勿論!”他故意以此言論走單,將那些無辜百姓說成細作奸細,便可任他隨意殺之。
迎親隊中的甲衛和錦衣衛紛紛拔刀,對準了那不斷湧入的百姓。
百姓雖然人數眾多,卻還是被官兵手中的刀刃嚇到,不敢再往前。
突然,有人猛地推了一下離那些帶刀甲衛最近的中年男子。男子眼見著就要撞在了那甲衛的刀上,已經嚇懵了。
卻聽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季明瑤知這一切都是裴若初正在製造混亂,是他的謀劃,她朝那騎著白馬之人望去,只見一位身穿銀甲的大將軍手握長槍飛身躍起,長槍往前一遞,越過那險些被串在甲衛大刀上的男子。
只聽“砰”地一聲響,長槍打落甲衛手中的大刀,哐當落地,與此同時,那身穿銀甲的將軍也飛身落地,攬住驚慌失措的中年男子,雙雙平穩落地。
那男子一腳已經邁進了鬼門關,被那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所救,滿懷感激,看向那大將軍,直接跌跪在地上,“是鎮國將軍。將軍救命之恩,請受小的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