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 向從天篡位稱帝
◎向從天登上大寶,定國號為晉◎
向從天得見秦渡首級, 確信其已歿,高興得夜裡在晉王府設宴,邀請重臣來一起飲酒同樂。
趙珙朝廷裡能打仗計程車兵基本只有當初秦渡帶出去的那批禁軍。除卻趙珙,秦渡便是軍隊的主心骨, 人心之向。他的死對於趙珙朝廷來說就像房梁倒塌, 如今只剩一片廢墟,只需清理清理, 整個天下就落入他向從天手中。
接下來的日子, 南方前線接連傳回捷報, 秦揚已攻下了半個淮東路, 叛軍毫無招架之力,趙珙急得逃了一城又一城,別提多狼狽!
作為一方朝廷首領, 面對敵人只會棄城逃跑,如此膽小無能, 士兵知道後又怎麼有力再戰?汴京朝廷眾臣皆以為其氣數已盡, 於是有諂媚者提議向從天稱帝。此言正中向從天下懷, 不久他便召了七八名親信到晉王府商討此事。
宴會上眾人喝過三巡酒,歌舞伎人陸續退場。一名年過四十,身著紅色公服的男人笑盈盈地道:“如今秦揚將軍捷報連連,就快要佔據整個兩淮了, 再加上秦渡已死, 叛軍也是離末日不遠了。晉王勸退順軍, 護住了汴京,現在又平定趙珙之亂, 功勞可比大禹治水, 可以為天下君, 諸位說對不對呀?”
此人便是首先提議向從天稱帝的禮部侍郎,他深知向從天設宴的用意,於是又順勢獻媚,半認真半開玩笑地替主子問了出來。
此話一出,在場的官員都驚訝得不敢出聲,紛紛把目光投向向從天。
向從天佯裝一副醉態,半倚在榻子靠背,醉眼惺忪,不怒反笑。
被他掃視了一圈,官員們頓時反應過來了,於是陸續有人跟著諂媚,稱贊向從天為大周為百姓付出的功勞,當今天子年幼,難以穩固人心。若他稱帝,既是順應天命,又是順應民心。
向從天假意謙虛拒絕。
然而其中不乏有異議。
多年來與向從天交好,一直唯他馬首是瞻的樞密使吳煥卻冷靜地道:“大夥都喝醉了,在這說諢話。且不說南方幾路尚未平定,北方諸路雖消停了下來,可穩住那些地方仍需趙氏皇室,老朽以為此事還是等徹底平定南方再議為好。”
有了吳煥起頭,持同樣想法的向恆也鼓著勇氣道:“吳大人所言極是,諸位就莫要打趣我父王了。”
向從天的臉色驟然沉下,即便吳煥言之有理,但他心裡仍很不是滋味。
宴會不歡而散,向從天卻始終惦記著稱帝事宜,沒過多久就撤掉了吳煥樞密使一職,改賦位高而無決議權的閑職。而那位首先提議他稱帝的禮部侍郎遷禮部尚書,原禮部尚書則調進了樞密院。
向恆得知,當晚回到晉王府便心急火燎地去書房找向從天。
“父王。”
書房兩邊的銅燈上燃著明亮的火光,只見向從天坐在書案前批閱文書,聞聲抬頭看去。瞧見向恆臉上浮現急切的神色,就料到他的來意。
氣定神閑地將毛筆擱置到筆架上,冷道:“你想說什麼?”
向恆猶豫片刻,“吳煥吳大人為人忠直,且熟悉軍務,頗有才幹,父親為何突然把他從樞密院調了出來?”
“別人不知道我的用意就罷了,連你也不清楚嗎?還是故意裝不明白?”
向從天打量的眼神看似冷靜,實際像一把無形的利刃,穿透空氣,懸在向恆的額頭前,令向恆不敢抬頭直視。
“吳煥的確忠直,但忠的是趙家還是我們向家,你可又知道?”
向恆不解,從他父親未出廷到現在,吳煥一直站在他父親這邊,助他父親重新入朝直到掌控大權,無論懷疑誰都不應該懷疑吳煥的。
“孩兒愚鈍,請父親明示。”
向從天道:“父親當初與吳煥結黨,從來沒透露過真正的目的。他就跟你,跟你妹妹,跟秦渡一樣,都是走到那一步才看清楚。只不過你和吳煥不像你妹妹和秦渡一樣頑固不化。你我是父子,血濃於水,父親固然相信你。只是吳煥……究竟安的什麼心,著實不敢掉以輕心。”
向恆辯解:“當日在福寧宮的一切,吳大人可也在場參與,除了效忠父親他別無退路,孩兒相信吳大人不會如此愚蠢背叛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