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醒啦?”少女見她醒了,放下手裡的魚,小跑兩步,眼裡的光比雨後的天空還要明亮。
“嗯,謝謝。”沈雲舒知道一直是她在照顧自己。
“你怎麼要反過來謝我呢?是我要謝謝姐姐才對呀,這實打實的救命之恩,妹妹定當做牛做馬報答。”她神色有些天真言之鑿鑿,就差舉手發誓般認真道。
“做牛做馬著實用不著。”沈雲舒一頓後,慢慢回道。
“姐姐不喜歡?那以身相許也可!”少女渾然不知自己在說什麼。
“咳……咳……這個也用不著。”沈雲舒覺得她甚至連這句話的意思都不懂,真不知道是天真,還是口無遮攔,可眼下她扯著傷口了。
她閉上眼,眉頭緊皺了一下,她有種預感這一路大抵不會消停了。
“可是傷口疼了?我這就給姐姐換藥,昨日天色昏暗找不到止疼的草藥,只能先止血。”
“你懂草藥?”沈雲舒意外的問道。
“略通一點。”少女笑著回道,手裡搗藥的動作也沒停下。
“你一個女孩子家家,怎麼獨自出遠門?”她這愛管人的毛病又犯了。
“姐姐不也是一個人?”
“我們不一樣,至少我能自保,不用別人替我挨刀。”沈雲舒眯著微微狹長的鳳眼把天聊死了。
“也是哦,是我連累了姐姐。”少女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像一隻被棄的小鹿無辜又膽怯。
“我只是說的事實,沒有埋怨你的意思。”見她蔫頭耷腦沈雲舒解釋道。
但效果一般,少女還是一言不發的搗著草藥,將綠色的草藥搗的稀碎。
沈雲舒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她從小身邊不是扛揍的親妹,便是欠揍的鄰裡,養成了她不顧及他人感受的習慣。盡管長大了知道掩飾一二,可偶爾還是會原形畢露真是罪過,忘了對方是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
“姐姐,我替你換藥吧!”少女瞪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沈雲舒。
沈雲舒莫名其妙有了負罪感,趕忙配合的點著頭。
少女掀開她的長衫,手指靈巧的貼著她的腹部,將布條抽了出來,沈雲舒只覺得對方的手指,比夏天吃的奶凍還要滑膩。
“嗯……啊……!”盡管她很小心的撥弄著傷口上的草藥,可將近小半個銅錢深的傷口,依舊翻著皮肉,在冷白的面板上血紅一片。
這會少女是真的內疚了,昨日看的不大真切,這要是不縫上以後鐵定是要留下疤痕的,若是因為這道明顯的傷疤,日後她的夫家對她不好可怎麼辦?
尤其是在這麼完美的後背上,留下顯眼的疤痕,真是罪過。
沈雲舒的身材十分標準,多一分則稍顯豐腴,少一分則勁瘦纖細,線條流暢到沒有一塊肉是多餘的。
穿上男子的長衫,剛好有種文弱書生的氣質,可看著卻自帶風骨,不顯柔弱。
這一掌來長的傷疤,幾乎橫穿了她的後腰,剛好是正中間的位置,想遮蓋都難。
即便到了鎮子,村落,找到材料調了祛疤痕的藥膏,也不可能恢複成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