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睿則浸濕那塊布料,然後擦窗,床以及桌椅,光是擦了塊玻璃,布料直接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劉大飛說棉紡廠最不缺就是這種殘次品布料了,讓我們也去拿幾塊過來,到時候當窗簾床單都可以。”許睿邊擦邊同拖地的人說話。
“嗯。”季愷城心不在焉。
“你想什麼呢?”
“我在想我們得置辦哪些東西。”
許睿的心思沒季愷城細膩,他站在窗臺上扒拉著一頁玻璃窗,眼睛掃了一圈空蕩蕩的屋子。
“還缺什麼啊?桌椅床不都有了嗎?就買調味品油什麼的不就行了嗎?”
季愷城將拖把浸入桶裡,一桶清水瞬間黑成墨汁,他擰幹後,繼續拖第二遍。
“先幹活吧,晚點跟你說。”
兩個人幹了一小時,這間空蕩蕩的宿舍終於像樣了點,窗戶一敞,傍晚從田野飄來的風,似乎連屋內的空氣都跟著清新了些。
季愷城解開蛇皮袋,將草蓆鋪在木板床上,這裡沒有櫃子,衣服和冬天的被褥只能暫時留在蛇皮袋裡。
而屋內的桌子不僅窄,桌腿還是折疊的,那麼碗筷這種易碎的還是先放在地上,等後面再做安排了。
許睿早飯過後加上暈車,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這些雜事忙完後,他的胃開始餓得抽搐。
布袋裡剩下的雞蛋饅頭涼透了,他又覺得沒胃口吃,便想做頓飯。
季愷城卻潑了盆冷水:“劉大飛說蒸飯有時間限制,下午三點前過去蒸還趕得上,而且我們沒買飯盒。”
許睿鬱悶:“完了,那我倆今晚吃什麼啊?炒個菜行不?”
“沒油沒調味料。”季愷城說著又看了眼擺在地上的煤爐,“也沒有煤餅。”
“媽的,要什麼沒什麼。”許睿就差點蹦出一句:跟著你過的這叫什麼日子。
然而季愷城卻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他冷道:“說得好像你當老公能改善生活一樣。”
許睿閉嘴了。
他餓得快站不直,只能在布袋子裡拿了雞蛋先剝殼將就啃著。
可隔壁到了飯點正在做晚飯,那香味一陣一陣直往他們屋子裡鑽,許睿的雞蛋吃得越發沒滋味。
隔壁的煤爐擺在門口的屋簷下,天氣熱,一張小桌也擺在外頭,而那家的憨厚老公楊小明正炒著菜,濃鬱辛辣的辣椒味勾起人的腸胃蠕動。
許睿站在半敞的門後,眼睛忍不住頻頻望過去。
“你別縮頭縮腦,很…….”季愷城皺眉,“很丟人。”
許睿憤憤嚥了口雞蛋,“我這輩子的苦都在今天吃飽了。”
一隻雞蛋根本墊不了肚子,他又去布袋裡翻出饅頭,本想丟給季愷城一隻,結果將袋子裡都翻面了,也只剩下手裡的。
許睿倒沒想獨吞,畢竟他跟季愷城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怎麼辦?一人半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