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小夫妻倆只打算帶走衣物,可長輩們細心,一通關切下來,要帶的東西還不少。
秦師娘說,縣城的廠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包吃住,萬一不包,那小夫妻倆還得在那邊租房。
秉著能省則省,賺錢不易的態度,讓他倆把冬天五六斤重的棉被給帶上。小夫妻倆屋子裡的席子是竹篾編織,秦師娘又喊秦老師回家去取了閑置的一床輕便易攜帶的舊草蓆。
秦老師回來時,還拎著一隻煤爐和鍋,他笑道:“城裡頭可沒有土灶頭,我想著你倆得燒飯,就給拿來了,對了愷城,你們碗筷也帶點去,省得花錢在那邊買了。”
重生了一天一夜,季愷城和許睿對這個世界的心情很複雜,像是融入其中又像是置身事外,也許他倆自始自終都還停留在二十一世紀,所以對這裡的人和物都抱著一種淡薄的心態。
可秦老師夫婦倆質樸卻細心的舉動,若說他們不感動是假的。
秦師娘拿了幾只蛇皮袋,將棉被枕頭和衣物裝了兩大袋,接著準備用繩子綁了。
許睿想起路邊曬著的鞋子,一邊喊秦師娘先等等一邊跑出去,經過烈日曝曬一下午,幾雙鞋子幹透了,散發著熱氣。
裝進鞋子後,兩只蛇皮袋鼓囊囊的快要爆炸,還是季愷城和許睿用腳往裡頭死踩了幾下,才得以綁緊繩子,而草蓆卻沒法塞,只能捆起來到時候掛扁擔上。
傍晚的時候,秦老師便領著季愷城去村裡談田租的事情了。如果談妥了,那麼小夫妻倆明天一早就出發。
因為秦老師說班車得去鎮上坐,並且一天只有一班,早上八點就發車了。
而他們所在的下山村,離鎮上還有十來公裡路,所以得搭乘拖拉機。
可下山村不僅窮,地勢又高,連路都沒通呢,只能到山腳下的村子裡去搭,平時那村裡的拖拉機也不常上鎮子,幸好明天趕集。
這一通話下來,算了下時間,好家夥,小夫妻倆清晨四點多鐘就得出門了。
季愷城臨走前,留了秦老師夫婦在家吃飯。盡管他燒的菜能要人命,可秦老師夫婦今天的熱心舉動,他也只能拿一頓飯做回報了。
只是他話說的爽快,人一走就留下許睿望著灶臺一籌莫展,中午不僅碗沒洗,鍋裡頭殘留著一層漆黑的鍋巴。
而隔壁那隻灶更是慘不忍睹,鍋還翻著沒來得及收拾呢。
“喲,你們中午燒啥了呀,鍋都翻了啊。”秦師娘笑著便走過去在水缸裡舀了勺水準備洗鍋。
說是留下來吃飯,哪真用得著年輕人煮飯。
許睿想幫忙都被她攔了下來。
秦師娘說晚上燒羹湯做饅頭,饅頭多做點,順便把櫥櫃裡的雞蛋也給煮了,留著給他倆明天當早飯或者路上吃。
許睿便按她指示去菜地摘了幾顆小青菜,在井邊洗完進屋時,秦師娘已經手腳麻利地洗完鍋,正在發面了。
許睿沒事幹,便站在一邊看她燒飯,正好學兩招,起碼以後不用吃季愷城燒的豬食。
秦師娘做的饅頭就是簡單的刀切饅頭,發完面後揉成表面光滑的長條,便拿菜刀切成大小適中的饅頭生坯了。
至於她給許睿講的麵粉發酵粉的比例,許睿聽了個七七八八。
兩只灶,一隻蒸饅頭,一隻煮羹湯。中午許睿跟季愷城兩個人一頓飯燒得雞飛狗跳,現在秦師娘一個人照顧兩只灶都遊刃有餘。
冷水下鍋,上頭蓋了個蒸板,鋪上一層白紗布,將切好的饅頭生坯擺得整整齊齊,蓋上鍋蓋便可以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