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浚感覺自己整個脊椎就想要粉碎一樣。忍不住跪地哀嚎起來。
接下來的事情突然開始變的輕鬆起來,顧文煜畢竟是練過的,跟這些小混混們的花拳繡腿不太一樣,拳風都帶著狠戾,每一招都打到重點部位,幾個來回,眾人倒在地上一起哀嚎。
最能打的那個大高個松開了挾持住盛夏的手,下一秒拳頭直逼顧文煜面門而來。
顧文煜側了一下腦袋,輕松躲過。他一把圈住男人的脖子,往下一壓,膝蓋同時向上頂,正中男人的下顎。男人悶哼一聲,倒地不起。顧文煜走了過去,一腳踩在了男人的側臉,另外一隻手已經撿起剛才掉落的鐵棍,對著男人猛打了幾下。大高個完全疼死過去。
“夠廢物的,根本不盡興。”他丟掉鐵棍,側低頭看了看靠牆而坐的盛夏。對方圓衣領已經拉扯成斜肩了,骨骼分明的肩膀上面有些帶著血痕的擦傷,身上露出來的地方青紫色一片。最慘的還得是臉,右邊臉頰已經腫到半高,額頭還在滲血。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情緒突然放鬆後的一種反應。
顧文煜走了幾步,把放在巷子入口處的奶茶拿了過來遞給了他,還順便附贈了他一把,“吃點飯?”
盛夏看著眼前這杯,小料塞到鼓起來的奶茶,因為放了一段時間,裡面的料全部揉雜混合一起,他惡寒吧唧幾下嘴,扯到腫脹的臉,‘斯’了聲,“不了,謝謝。”
顧文煜還不死心,繼續遊說:“來兩口,補充點能量,這個吃下去明天的早飯估計都不用了。”
盛夏笑了笑,酒窩在傷痕累累的臉上,突兀的不得了,可憐兮兮。他輕了嗓子說了句,“這是我的賠罪禮物,我哪能自己享用。”
說話間的功夫,他餘光看見一旁,跪在地上裝死的陳浚好像動了,手裡的那個東西帶著冷光。
他來不及思考,起身往顧文煜身上撲了過去。因為他坐在地上,力量和高度不夠,只能夠抱住顧文煜的腰,藉著身體的重量將對方壓倒。
一陣腳步聲響起,陳浚被趕來的幾個黑衣男子壓倒在地,手中的小刀也被卸下來。其中給一個男子詢問道:“少爺,沒事吧。”
顧文煜此時被壓的死死,關鍵地方被一個溫熱的腦袋壓住,對方一呼一吸間的熱氣不停的噴湧而出。
兩人都一動不動。時間就像被施了魔法,停滯不前。
一直到旁邊保鏢再次詢問,顧文煜是否有問題,顧文煜才回神。
他壓低聲音,輕咳兩聲道:“沒事,把他們送警局。” 保鏢點點頭,然後十分訓練有序的挾持住幾人從小巷快速撤離。
小巷子又恢複到了一片靜默,盛夏此時已經錯失最好的站起來時機。他甚至可以靠著自己的臉透過溫度差,偷偷測量一下尺寸,還..還挺不錯。
盛夏忍不住內心吐槽起來,天啊,關鍵時刻他在想什麼?他真後悔,剛才怎麼就身體先於大腦反應。在他原本的計劃中,只要牽扯顧文煜入局,受到實質性的傷害,那麼這個事情才會變得不一樣起來,陳浚才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最後那一下,如果他假裝無事發生,陳浚那把刀今天一定會見血。多好啊!他心頭大患,小雪的噩夢輕松可以解決。
怎麼事情就到這個地步,他到底怎麼讓自己陷入這種尷尬致死的局面,剛才那一刻他到底為什麼身體先動了。
盛夏覺得自己想不明白。
就在他滿腦子胡思亂想混沌不清的時候,他聽見了刺啦的摩擦聲,鼻尖也聞到了一絲煙草的氣息,很淡。
盛夏急促的呼吸被這種安逸的氣息裹住,逐漸緩和下來。
“繼續啊,我怎麼聽不見你心裡的噼裡啪啦的算盤聲。” 顧文煜一手撐著後背讓自己不倒下,一手指尖夾著煙,狀態慵懶隨意。
“草。”盛夏低聲說了句,從顧文煜的身上開始逐步撤離。等他歷經千幸萬苦直起身,正在思量是不是該說點話緩解這局面。
就聽見顧文煜問道,“剛才撲我那一下也是計算好的。”
盛夏原本紅透了臉頰,涼了幾分,他將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整理了一下,隨口胡謅:“當然,我的目的就是想讓你內疚。讓你對我懷抱救命之恩,對我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