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坐在馬桶蓋上對著隔間門愣神。他有點高興,廣而告之的關系很明顯是認真對待的一個訊號燈。他覺得很甜,卻又覺得憂心。大家會怎麼說?怎麼看?惡意中傷?編造謠言?流言蜚語可以有多難聽,他已經見識過了。自己是孑然一身,可顧文煜呢?他家裡人也會接納自己嗎?顧文煜可以對外界的這些負面反饋無動於衷,自己也能做到嗎?
“這是鬧肚子了?”顧文煜的聲音從隔間外傳進來,得不到回應,他開始顯得有些煩躁。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小罐子糖盒,搖了兩下,倒在手心裡幾顆,丟進嘴巴,用牙齒咬碎。
“你在吃我上次給你的那個薄荷糖?沒抽煙嗎?”盛夏想到昨天他被顧文煜攔在懷裡的時候,鼻尖就沒聞到一絲煙味。
“戒掉了。”顧文煜覺得不太夠,又倒了幾顆。
盛夏盯著廁所門,就像可以看見門後的人一樣。
顧文煜:“因為你不喜歡。”
“你怎麼知道的?”盛夏對抽煙其實挺反感,他從來沒有表達過。個人生活習慣他原本覺得尊重就好,所以喜不喜歡不重要。
顧文煜:“知道什麼?你實際上不喜歡煙味?也沒什麼,你藏的很好。相處多了總能發現。”
盛夏問:“因為我不喜歡所以就戒掉了嗎?”
顧文煜搖了搖手中的糖盒,“也不全是,因為我還想多活幾年。”
多活幾年,這句話對於盛夏來說,勝過一萬句我喜歡你。
“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你就說,我哪裡做的不和你心意,你就直接跟我說,我都可以改。”
這還哪裡不合心意?盛夏覺得自己真的是過於矯情了,戀愛剛還沒正式開始,自己就患得患失。
“把門開啟。”顧文煜的語氣變得低沉。他什麼都可以接受,唯獨不願意盛夏和自己被隔開的這種感覺,會讓他抑制不住的想發瘋。
吧嗒,鎖扣推出的第一秒,顧文煜就推開了門。見盛夏安然無恙,鬆了口氣,他抬手順了順盛夏額頭的劉海,“怎麼了?”語氣親暱又寵溺,“你是不是不對外承認性向?”
“不是的。”盛夏順著顧文煜的手抬起腦袋,讓對方的手可以更大面積的觸控到自己的肌膚,他喜歡這種接觸。“我越是珍惜,我就越害怕失去。總感覺要是藏起來就不會被壞人盯上。是我能力太弱,我怕我自己護不住。”
顧文煜拇指動了動,面板細膩絲滑,然後指尖用力,臉頰被捏住。
盛夏含糊不清的問,“嘛,幹嘛!”
“當我死的,是嗎?誰讓你一個人去護了。”顧文煜越發用力。
盛夏拍了拍顧文煜的胳膊,怒斥:“好痛。”
顧文煜冷言冷語,“痛點好,長點記性。”說是這樣說,手還是松開了。
盛夏的臉頰被捏的有點紅,看起來可憐兮兮。顧文煜又摸了摸,然後湊了過去,盛夏連忙閉眼,可想象中的濕潤觸感並沒出現。他睜開一隻眼睛偷看,對上顧文煜揶揄的眼神。
“以為我要親你?想得到是很美。”
“是嗎?”盛夏一腳踩在顧文煜的腳背上,起身推開擋住的人,走出隔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