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等盛夏到家的時候,已經要是深夜了。
看見柔軟的床鋪的那一刻,疲憊感席捲而來,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呼吸不順暢,感冒加重,腦袋裡面渾渾噩噩,可意外的是,躺下的那一刻,意識卻十分的清醒。
他伸手拉開抽屜,把裡面的糖果盒找了出來,放在了床頭櫃上,糖果罐子內的玻璃糖紙在床頭燈照射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盛夏又從抽屜裡拿出牛皮本,一頁頁地翻開。
本子裡貼的各種碎片小紙片,紙片的邊緣被撕的坑坑窪窪。各種材質不同大小不同的小紙片,被整齊排放在一頁頁空白紙頁上,硬是湊成一整本日記。
盛夏已經很久沒有開啟過這個本子。上面很多鉛筆字跡邊緣處開始模糊,很明顯有個手指拂過的擦痕。
一度他很擔心自己對顧文煜的記憶,對自己那段無疾而終的感情會像這些鉛筆印記一樣,變淡變模糊,最終消失。
可今天見到賀餘風的那一刻,他知道錯了。
只是一個相關的人員,一個見證者,就讓自己彷彿回到四年前分開的那一夜。
在賀餘風說顧文煜過得挺好的那一刻,他很慶幸又很痛苦。
時間並沒有讓他忘記什麼,反而讓那短暫的八個月顯得彌足珍貴。他內心深處是期盼的,他多麼希望,顧文煜還站在原地,顧文煜會等他。
他逼迫自己不去幻想,不心存僥幸,不奢望虛無縹緲的可能性。
可是,做不到。
他跟所有人說著不可能,其實只是不敢承認。他所有口是心非掩蓋得是他無法割捨地言不由衷。
盛夏在淚水中陷入沉睡,又在浸濕的枕頭上醒來。窗外已是清晨。
陽光沒有驅散他的黑夜。昨天夜裡他又做夢了。顧文煜來來去去,像走馬燈一樣上演著各種場景,無論開始的多麼甜蜜,兩人在夢裡相處的多麼快樂,最終都會是顧文煜站在校門口問他,為什麼。
他就像個失語者,一肚子的解釋卻說不出一個字。
這個時候他就會帶著淚水醒來,想念和愧疚瘋狂啃咬著他。、
就像今天一樣。
“你怎麼了?看起來萎靡不振。”盛夏一旁的同事小聲的問著。
盛夏按了按眉心,搖搖腦袋,勉強的笑笑:“沒事。”他從家裡到公司一路上都渾渾噩噩。
女同事不太放心,繼續說:“可你眼睛看起來很腫很紅,你是不是重感冒,要不去醫院驗個血?”
“真沒事。”盛夏隨手拿了一盒巧克力遞過去,“試試這個,一點都不膩。”
“盛夏,張總叫你。”
聽到同事的叫聲,盛夏下意識的皺皺眉,然後將巧克力放在了女同事的桌子上,起身走向張總辦公室。
‘扣,扣。’兩聲清脆的敲門聲後,盛夏扭開了張總辦公室的門,站在門口處打招呼,“張總,您找我?”
張總笑眯眯地從位子上站起來,熱情地迎接,“盛夏,快,快進來坐。”
盛夏吸了吸鼻子,“我有點重感冒,我怕傳給您。您就這樣子吩咐就行了。”
“感冒了?”他惡趣味的眼神在盛夏後腰處掃視了幾眼,明顯不相信,試探著問,“是不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