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扶著下巴,“我覺得他對你很奇怪,他問你這幾年過得好不好的時候,那個語氣讓我覺得他確實是真的關心你,但他似乎又不希望你真的過得好。哎呀,反正不管怎麼說,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人肯定小肚雞腸,還是遠點好。”
盛夏表示贊同。
許諾盯著盛夏瞧。
盛夏抬手敲了敲他的腦袋,“有什麼話就說!”
許諾摸著被打疼的地方,哼哼唧唧的說:“我發現你挺招變態的,就那種暗黑生物。”說到這裡,他一拍手,“對了。我剛剛幫你這麼大的忙,現在該你報恩了!陪我去看秀。”
盛夏不理會,直接叫了一輛車,等車的過程中,許諾還在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兩人上了車,車緩緩的朝著回家的方向前行。
許諾負氣一般,委屈抱怨:“這麼多年,我好不容易身體情況好多了,可以像正常人一樣了,你們還管東管西。”
盛夏淡然道:“正常人的生活也不是非要去看猛男秀。”
許諾不理會,這種明明不佔理的時候,誰去講道理,一定要打感情牌。
他繼續委屈著自言自語,“也許某天,我又會被關進臥室,甚至也許有一天我會臥床不起,病床就是我下半生的歸宿。這大千世界多麼美好的腹肌,我都只能看圖,看不見真實的。”說著說著突然動了幾分真心,他轉頭看著盯著窗外的盛夏,語氣多了幾分無奈的說道:“夏夏,你說決定人這輩子是否值得,到底是生命的長度還是寬度,是被醫療器械延續著冰冷的生命好,還是短暫的綻放一下好。”
這句話狠狠地擊中了盛夏,他很難過。許諾可以活多久,沒有人知道。到底怎麼選才是正確的也沒有人知道。這個像糯米團一樣甜的男生從出生就註定在用倒計時的方式活著。
兩人對視間,盛夏敗北。
許諾再次為自己的機智點了贊。
晚上七點,離表演秀開場還有半個小時。檢票口已經大排場龍。
“哇,好多人啊。”許諾拉著盛夏左看看右看看。
男女老少,應有盡有。盛夏也挺意外,“這秀這麼熱門嗎?”主要是年齡跨度可以這麼大嗎?叔叔阿姨們受得了嗎?
許諾掏出小票,很得意,“跟我走,svip至尊服務。”
兩人拿著票找到工作人員,一路暢通無阻提前入場。位子果然很好,這距離別說可以清晰看見肌肉線條,盛夏甚至懷疑雨水可以直接飛濺到他臉上。
他擔憂地看向許諾,對方正把宣傳冊翻來倒去的看著,他說:“你藥帶了嗎?”
許諾目不斜視分不出一點額外精力,隨手比了個放心的手勢。
兩人正聊著,一邊來個人,這人的座位似乎在盛夏旁邊,許諾側著的身子擋住他的路,他彎下腰,輕聲說:“不好意思,借過一下。”
許諾一邊讓開,一邊表示抱歉。
盛夏憋了一眼,他一驚,忍不住又看了好幾眼。雖然對方來著口罩和帽子,眉眼看起來卻頗為熟悉,不會這麼巧吧!還真的是故人遇個遍,這座城市一千多萬人口都是npc嗎?算來算去也就那麼幾個熟人,多小的機率。
或許是盛夏的視線太過濃烈,對方稍微抬了下帽簷。
剛和盛夏對視上,兩人就陷入尷尬的沉默。
盛夏很驚訝遇見李柏笙。
而李柏笙很驚訝在這裡遇見盛夏。一種被小輩抓包偷偷摸摸看片的羞澀感在他心頭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