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從被子側邊伸了出去,扯住了顧文煜的褲邊。
顧文煜停住腳步,回頭望去。
盛夏磨磨蹭蹭的坐了起來,“我們還在冷戰嗎?”
顧文煜不說話。
這就是繼續冷戰的意思。
盛夏扯住褲邊的手收緊,委屈道:“我們聊聊,好不好。”
顧文煜扯過一旁的板凳坐了下來,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盛夏見他這幅態度,連帶著這幾天收到的冷漠對待的委屈一時間全部爆發出來,“有必要這樣子嗎?要這麼狠心嗎?”
這句話就像是開啟一個開關一般,顧文煜失控般的笑了起來,笑聲不大,更像是自嘲,盛夏的臉白了幾分,他知道自己說錯話。
果然笑聲停止後,顧文煜說:“我現在沒有拿鐵鏈鎖住你,就證明我不夠狠心。”
盛夏:“我,對.....”
“想說對不起?”顧文煜打斷了盛夏的話,他從口袋裡掏出糖罐子倒出幾顆,“上次你說過了。”
盛夏:“不會.....”
“想說不會有下次了,這句我也聽過。”顧文煜將薄荷糖放進嘴裡咬的嘎嘣直響。
“我是想說對不起,也確實是想說下次不會了。但是我更想說,如果再來一次,我依舊會自己一個人去。”盛夏抬眸看著顧文煜,眼神很確定。沒有人會讓自己在乎的人陷入險境。
顧文煜知道,非常知道,他氣的也就是這點。
無論盛夏現在怎麼示弱,怎麼裝乖巧,實際上依舊是個不受控,主意大過天的人。
顧文煜被氣笑了:“所以你覺得你特英勇特深情,自己孤身去面對必死的局。”
盛夏:“我不是孤身。”
顧文煜:“嗯,對。你有支援,你了不起,你背後是正義,你厲害。”
盛夏握緊拳頭。
‘扣扣’一陣敲門聲。
吵架的兩人偏過腦袋,門被半開著,李柏笙拎著果籃,笑著道,“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吵架了。”
顧文煜起身走到邊幾旁,拿起自己薄荷糖罐,側身走出病房。
李柏笙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又看看床上發著呆的盛夏,長嘆一口氣。他將果籃放在一旁,自己走到顧文煜剛才位子坐下。
“要不要知心哥哥跟你開導一二。”
盛夏扯著嘴角露出個難堪的笑容。
“行了。別笑了。還說我笑得難看,你跟我不也半斤八兩。”李柏笙停頓了會,繼續說:“兩個人之間沒有什麼矛盾比得過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