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別人,看見他這幅神情冷硬,像是隨時要動怒的模樣,定然會被嚇得不輕。
但許采采絲毫不怕,一邊抬著手臂方便師兄給他換腰帶,一邊裝傻問:“師兄瞪我做什麼?”
宋盡遙眸色不變,沉默幾息,又垂下眼。
等給人換好了腰帶,順帶將那條屬於他人的腰帶隨手撇向別處,宋盡遙才站直身,再度開口。
“微明峰上也有靈泉,為什麼偏要與人共用?”
“……”
許采采就知道又是這句。
他了解他師兄的性子,總是十分嚴厲,恪守規矩與禮教。
是,試煉場的靈泉是人多雜亂,只穿單衣泡在泉中與人玩鬧更是不夠穩重,有失規矩,遠不比在微明峰上清淨又得體。
但許采采十七八歲,正是玩心重的時候,他就是喜歡湊熱鬧。
而且大家都在玩水泡水,連那麼嚴格的劍法長老都不會說什麼,偏偏到他師兄這裡就不讓了。
於是許采采一邊與宋盡遙冰冷的雙眸對視著,一邊撇嘴開口。
“當然是為了師兄。”
話落,宋盡遙神情稍愣,眼中顯露出幾分不明顯的困惑來。
許采采看得清楚,直勾勾地望著人繼續道:“我上了一上午的劍法課,練得渾身都是汗,想到師兄好不容易回來,當然就想把自己洗香了再去見你,所以才會特意泡靈泉。”
“……”
只幾句話的功夫,宋盡遙眼中的冷霜早已化開,微皺的眉頭也得以舒展。
許采采卻猶嫌不夠,別開臉繼續哼了哼道:“我今天練劍的時候還不小心被劍氣劃傷了,每天日思夜想,好不容易盼到你回家,你卻只知道兇我,根本不關心我。”
許采采語氣委屈得很。
早在他說到被劍氣劃傷時,宋盡遙的神情便已經變了。
他上前一步,三指合併按上許采采的手腕,迅速而熟練地用靈識在許采采體內探測了一遍。
沒探到傷處,才複又皺起眉問:“傷在哪裡?”
許采采這可沒撒謊。
他俯身撩起褲腳至膝蓋處,把自己的一截小腿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