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看來沒事了,你好點了嗎?”祝白果擰開之前去自動售賣機上買的檸檬水,遞給了旁邊蒼白著臉,時不時還捂一下嘴似要嘔出來的少年。
在被祝錦城叫到樓上,看到主臥那半床的血時,祝白果還以為他的異狀是在暈血。祝錦城很快搖頭否定了,一路上卻也沒說他到底是怎麼了。
之前錢清那般,其他人都在擔心,祝錦城不欲多言似也沉浸在擔心之中的樣子,祝白果也沒好多問。
也不知祝白果剛才那句話是戳到了祝錦城哪裡,少年竟是輕輕抖了一下,才伸手接了水去。
祝白果心中對吐血的錢清和突然到醫院來的甄大師有所懷疑,十分抵觸,所以到大師走時,都未曾如其他人那般上前告謝。
如果所猜是真,那麼也不差個失禮了。
昏迷的錢清輸上了血,不多時便清醒了過來,帶著幾分脆弱與難得的溫和催著祝家人回去休息。
祝白果看著病床上蒼白著臉的女人,生出了一種想要直接問一問的沖動,於是自告奮勇要留下守夜,無視了祝錦城在後面扯她衣角的力道。
錢清自是不願的,只是她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一旁的祝錦心也開口要求留下陪床。
當然,錢清一個都沒要。
只是同樣拒絕的話,一個只得了清冷的“不用”二字,另一個卻是軟和了聲音哄了好久。
“走了,回去了。”祝錦城似是比祝白果還不耐煩聽那些什麼“別怕媽媽沒事”“心心乖乖回去睡媽媽明早就回去了”之類的瑣碎言語,直接拉了祝白果的衣袖就要往外走。
正上頭著,真的很想問一問這親媽到底怎麼回事的祝白果一時有些猶豫,沒及時跟上。
祝錦城一拉人沒拉動,一下子眼圈就紅了:“你走不走!”
“走走走……”愛哭的弟弟上線,讓祝白果冷靜了一點。
祝錦城哼哧哼哧地拉了人就走,也沒和屋裡的人打聲招呼。
祝白果覺得有些奇怪,雖說祝錦城平時就不是很有禮貌的人吧,但是今天畢竟親媽吐血倒著呢,他這樣莫名其妙沉默似是生氣離開的態度,就不大正常了。
跟了祝錦城出去,他卻沒往地下車庫走,反是直接出了住院樓,到了外頭空曠的園子裡。
期間祝白果倒是主動問了幾句,得到的回應卻只有沉默和一些扭捏閃躲的眼神。
三月的夜也挺涼,樓棟間四處通達的園子裡風也挺大,讓祝白果想起了差不多一週多前在祝家花園裡時的情形。
祝白果緊了緊身上的大衣,忍不住打趣了道:“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好久沒這麼扭扭捏捏了,上回這麼難開口,還是你拉我到花園裡問我,你和祝錦心我更喜歡誰吧?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總不能還有比那句更難開口的吧?”
一語罷,路燈下,走在前頭的祝錦城突然回頭,不知何時又紅起來的眼圈在燈光下似還閃著淚光。
生日那天,祝錦城旗幟鮮明地站在了她那邊,這段時間相互吐槽歸吐槽,兩個人的關系還是挺不錯的。此時祝錦城這般,讓祝白果不禁微皺了眉,正經了面色。
只是這份正經,在祝錦城終於開口後,還是沒能繃得住。
祝錦城用袖子抹了一把臉,頂著兩紅眼,開口就是:“我和你媽,你更喜歡誰?”
祝白果:“……”真的萬萬沒想到,果然是比上次更難問出的問題呢!
“你這什麼問法啊,什麼叫我媽?”祝白果心中有一點點猜測,只是太微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