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歡估算了下林簡等人的食量,挑了十二塊獸肉,三板蛋,兩盒蝦,選得七七八八,倫多的時間就差不多了,叮囑他幾句便匆匆趕回去開店。
祁歡繞了兩圈,又加了盒豆腐和一盒小青菜,青菜實在太貴了,他捨不得多買。
瞥見他肉疼的模樣,老闆搖搖頭,“咱們這地方,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食材都得從其它星域長途運輸,尤其這種需要保鮮的,運輸成本高,損耗大,價格當然貴。”
難怪店裡的招牌菜最貴的是宮保肉丁和紫瓜炒蛋,原來是蔬菜成本太高的緣故。祁歡嘴角微癟,默默往手裡的細鐵絲背籃裡碼放東西。背籃是跟萬老闆借的,送貨上門還要再加運費,他現在身負一堆債務,花不起。
“要不你去後邊的打折櫃看看?”老闆指了指身後過道的位置。
打折的?祁歡眼睛亮了亮,人家訂餐的食材盡可能要準備好點的,但自己吃的話倒是可以看看,這具身體太瘦了,光吃那個低等營養劑不夠,還是需要盡可能養養。
大約是時間晚了,櫃子裡剩的打折食材品相都比較差,他正在打折櫃挑挑揀揀,一個竹竿似的瘦高個氣喘籲籲地從後院跑了過來,“哥,朱解戶到底什麼時候到啊?又來了個狩獵小隊等著給石獸剝皮扒骨,老五一個人真忙不過來了。”
“他病了,這幾天都來不了,老德在東城那邊,說是弄完手上那頭才能趕過來。”老闆一拍大腿,“我趕緊再催催。”
“實在不行咱們再招個臨時幫工吧,過幾天馬上又到狩獵旺季了,每年這兩個月活兒都多。” 瘦高個搓著手嘆氣。他的瘦主要是個子顯的,細看身上,其實還是比基地大部分人‘厚實’的。
老闆苦著臉道,“臨時幫工?剝皮拆骨這活計又苦又累,費半天力氣學完沒幾天又沒活兒了,有幾個願意的?實在不行,咱兩自己學吧,至少以後每年都用得上。”
“那玩意死了我也害怕,不敢下刀。”瘦高個逃避性地半捂住臉。
老闆焦躁地撓了撓頭皮,“你當我敢?人不都是被逼的麼?”
“實在不行,我明天過來試試吧。”旁邊的祁歡自告奮勇地道。
兄弟倆齊齊看過去,老闆詫異地道,“你會拆石獸?”
“我敢下刀。”
老闆:…………
不太確定祁歡是不是在逞強,老闆直接把他帶到後院 ‘實地考察’。
食材店的院子比祁歡住的寬敞許多,三進的院落,東西兩邊還各有一個跨院,分別改造成了保鮮庫和冷凍庫,後院也充分利用,建了個解卸場。
掀開厚重的簾子,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院子左邊立著排可升降式的巨型鐵架,幾條手腕粗的鐵鏈用尖利的鐵鈎零星掛著四五塊大大小小的獸肉。
中間是三張黑乎乎的大石臺,其中一張臺子上堆著頭剖開半邊的哆哆獸,除了外皮,它的骨頭似乎也玉石化了,白得瑩潤透亮,血液則白裡透青,沾在臺子上泛起層綠光。一個黑瘦的男人穿著皮質連身圍裙,打著赤膊,正手執尖刀順著半實半透的骨縫遊走。
臺邊站著個身材健碩的男人,雖然沒穿那種標誌性的連身服,也能看得出是狩獵小隊的人。
原因很簡單,基地的原住民大多瘦骨伶仃,面板黑黃,根本沒有狩獵小隊那種營養健康的身材和高高在上的氣勢。
右邊的空地上停著兩臺飛艇,前面那臺空著,後面那臺坐著兩個人,正翹腳搭在車把手上懶散地聊著天,車後的拖鬥裡堆著幾頭火紅色的石獸,一口利齒和尖爪帶著殘留的血汙,一看就是兇獸,滿身鱗片卻閃著紅寶石樣的光澤,絢麗奪目。
“找到了!”他們剛走到附近,便見赤膊男人摸出塊金桔大小的淡綠色石頭,遞給臺子邊站著的男人。
男人摸出個小盒子,把石頭放了進去,沒過三秒,盒子傳出機械的電子提示音,“d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