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藥不是鐵棍山藥,是淮山山藥,口感脆脆的。
他認不出來,但嘗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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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滄八點二十來到餐廳,早飯已經在桌子上放著了。
一碟醃黃瓜。
一碟烤得滋滋冒油的肉腸鋪在綠色蔬菜上。
一盤摞在一起的蛋餅,最上面那張有些不平整,但看上去色澤金黃很是誘人。
宴明舒還在廚房搗鼓,頭發有點亂,後頸有塊骨頭圓圓的突出來,像雪地裡一顆剝了皮的凍荔枝。
他的二十六,好像和十八歲也沒太大區別。看上去好像更成熟更能適應成年世界,實際上依舊挑食,依舊嬌氣,依舊以自我為中心沒心沒肺,做飯的手藝也依舊那麼差勁。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視線,宴明舒回頭看過來,眼睛滴溜溜的,眼尾飛起來,神采飛揚。
蒲滄感覺到自己心髒快速跳動,速度太快,那一瞬間整個胸腔甚至都是疼的。
他想,宴明舒果然還和以前一樣。
依舊……
那麼讓人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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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非常不敬業不道德。
但宴明舒就是在給蒲滄盛粥。
把口感脆脆、和軟糯絲滑粥體非常不符的山藥全部盛到蒲滄碗裡。
他煮粥時不太清楚分量,用了整整一根,豆漿之前也放了很多,沸騰後漾出來很多,只剩下一點點。就導致他哪怕只給蒲滄純山藥堆,也只能留下大半碗粥。
所以撈了半天山藥,他看著最後一層稀粥,還是把粥全部倒進蒲滄碗裡了。
端著整碗粥轉過身,發現身後不知道看了多久的蒲滄。
因為有過前科,這次也沒太驚訝,自然而然走過去,招呼:“可以吃飯了。”
蒲滄回到餐桌前坐下:“一起吃。”
宴明舒把粥碗放到他面前,跟著一起坐下。
粥是不喝的。
蛋餅也是不會吃一口的。
他目標明確,叉了根肉腸。
沒有特別好吃,也挑不出什麼毛病。這種自己參與度低的半成品果然是最香的。
他低頭認真吃,餘光注意到蒲滄把最上面那張蛋餅翻過來。
疊起來的地方破了個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