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慣了兩米大床,現在躺到九十厘米的單人小床上,宴明舒已經覺得不能翻身了。被蒲滄又擠過來之後,更是動都不能動。身後是被褥和牆壁,身前是蒲滄的胸膛。
蒲滄:“校長話好多。”
很關心,所以現在見到十年沒見的蒲滄,忍不住問東問西。但蒲滄的經歷實在太難說出口,隨口敷衍過去。蒲滄現在的人設是,輟學多年沒有學歷找不到工作只能給宴明舒做飯來賺錢餬口的廚子。
宴明舒:“他很關心你。大概五年前我也來過一次,校長和我說了很多你的事,他說你可能是會媽媽接回去了。我覺得你可能是找到媽媽,和奶奶過上好日子了。”
蒲滄沒說話。
“不過現在已經好了,會過上好日子的。”
宴明舒語氣低落下去,“只是奶奶已經不在了。”
蒲滄喉結滾了滾,告訴他:“奶奶不想離開這裡。”
“她……那年你離開前,說要帶我們去你家,奶奶不想麻煩你受你這麼大的恩情,但想讓我去。”
知道離開這座小山村意味著什麼,她其實也想讓孫子離開。
“她不想離開這裡,她記掛去世的爺爺,記掛住了一輩子的老房子,還抱著期待,可能有一天,失去音信多年的女兒會突然回來。她不能離開,如果她走了,我媽回來看不到人怎麼辦。”
奶奶不想走,蒲滄也不能把殘疾的奶奶一個人丟在這裡,獨自離開。
不過他也沒有在這裡多留幾天。因為一週後,有人找到他和奶奶,說是他爸爸那邊的人,說可以幫奶奶治病。
面對突然掉下來的餡餅,蒲滄不信,奶奶也不信。直到對方說,他們知道媽媽的下落。
奶奶同意了。
蒲滄就答應了。
彼時他們都沒想到,這麼突然掉在他們頭上的餡餅,會是一個多大的陷阱。
不過都過去了。
蒲滄親宴明舒:“她很喜歡你,今天見到你,一定很開心。”
宴明舒含糊應:“嗯。”
他鼻子酸酸的,掩飾性閉上眼,說:“睡吧。”
蒲滄推開一點,親他的眼睛:“睡吧。”
他放輕聲音,“等醒來,我就跟你回你家。”
宴明舒牽住他的手:“等醒來,我就帶你回我家。”
這次,不會再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