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談望著荊婉兒,她慢慢開口:“婉兒願意去做這個說客。”
而就在她踏出裴談書房的時候,牆角一抹身影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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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楚客站在自己的臥房裡,簾子遮蔽昏暗,他直直盯著對面“宗霍”的牌位。
“查清楚那人怎麼進城的了?”
身後一直跪著,不敢吭聲的僕人這才顫聲說道:“暫時還沒。”
宗楚客拿起旁邊的香點燃:“現在長安城門戒嚴,他若不是從城外來的,那就表明,他就是在長安城內的人。”那他又怎麼可能是‘範文君’呢,真是可笑至極。
宗楚客看著面前牌位:“霍兒,你說是不是?”
這定然又是那豎子的詭計而已。
隨便找一個人假扮書生,就可以嗎,他又豈會再上第二次當。
“備馬車,老夫要去丞相府。”
自從宗霍死後,這尊牌位就被放在宗楚客的床頭,簡直有些滲人。
宗楚客坐在馬車中前往丞相府,閉著眼睛,像個入定的僧人。但沾染了權欲的外衣,這輩子也不可能立地成佛。
馬車忽然猛烈晃了一下,這在以往是絕無僅有的,晃動之後馬車還停了。
外面慌張的聲音:“大人,有人攔車。”
馬車外鑲嵌尚書府的標記,誰那麼大膽敢攔。
宗楚客睜開了眼睛,聽到外面說:“大人,是柳家的人。”
柳家,長安大族柳氏。
“尚書大人。”馬車外的人硬著頭皮說道,“小人來替我家公子傳幾句話。”
在長安柳氏跟韋氏早就結盟,才敢攔宗楚客的車駕。
柳氏家僕開口:“近日有一些城內的傳聞,有些顯然與尚書大人之前承諾的不一樣。公子希望大人做好善後。”
宗楚客終於開口,冷冷道;“這都是大理寺那裴家豎子使的詭計,公子若是上當,才叫真順了那豎子的意。”
範文君必須已經死了,而且死透了。
馬車外的人低聲說道:“詭計也好,不是詭計也好,公子說殿試已經近在眼前,若是柳氏不能如期問鼎魁首,或這中間出了什麼亂子,怕是尚書大人也逃不了幹系。”
宗楚客捏住了手心,目光冷厲:“你家公子敢威脅老夫!?”
馬車外那人唯唯諾諾,自從沒了子嗣,宗楚客脾氣乖戾,這在長安貴族中早傳的人人皆知。